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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可惜他怕老婆回来晚了请假一更（第1页）

人，真的不能狂妄自大。

李野这辈子对自己的酒量，一直都是超有自信的，说“一个打十个”是有点吹，但是一个喝五个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是李野没料到今天晚上自己只是1V3，就差点儿被人灌趴下。

。。。

李野坐在倪大神家那张老旧的木沙发上，手里攥着酒杯，指节微微发白。窗外天色已暗，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是谁在远处喘息。屋里没开大灯，只一盏台灯斜照着茶几上的两瓶洋酒??标签花里胡哨，金粉剥落，一看就是地摊货。李野没动那酒，他知道老倪不是小气的人，这酒八成是别人送的，他收了礼，便想着拿出来待客。可越是这样，李野心里越沉。

“老倪，”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井底浮上来，“你到底想问什么？”

倪大神没立刻答话，只是缓缓拧开酒瓶盖，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冲了出来。他倒了两杯，一杯推到李野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对着灯光晃了晃，苦笑道：“这酒，喝着像消毒水。”

李野也笑了下：“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喝酒吗？在裴文聪那个饭局后头，你借我火，我说我不会抽烟，你就说‘不会抽还揣打火机，装深沉呢’。”

倪大神眼神闪了闪，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时候你还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都磨毛了。我说你一个搞电子的，怎么穷成这样？你说‘钱都投设备上了’。”

“我记得。”李野低头看着酒杯，“那时候风语刚起步，五个人挤一间出租屋，冬天没暖气，半夜起来烧热水灌暖壶取暖。潘大瑛有次发烧到三十九度，还在调试电路板。”

提到潘大瑛，倪大神的手顿了顿。

“她是你亲戚？”他忽然问。

“是我小舅子的老婆。”李野答得干脆，“但她是风语的技术骨干，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她清华毕业，当年系里前三，放弃了留校名额跟我干。你觉得她图啥？图发财？她现在工资还没你们一分厂总工高。”

倪大神沉默片刻，低声说：“可她走了。”

“谁走了？”

“移动公司研发中心，三个月走了七个人。三个是你风语挖走的，两个去了南边的合资企业，还有两个……说是调岗，其实是被排挤走了。”倪大神盯着李野，“你知道柳联最近在会上怎么说吗？他说‘有些人打着技术合作的旗号，实则是在挖国家墙角’。他没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李野冷笑一声：“那他有没有说，是谁把我们逼走的？去年申报的十五项专利，八项被卡在部里半年不批，理由是‘涉及敏感技术领域’。我们申请进口一批测试仪器，拖了四个月才放行，等货到港，国外同类产品已经升级两代了。老倪，创新是争分夺秒的事，我们耗得起吗？”

“所以你就另起炉灶？”倪大神声音陡然提高，“把原来的研发团队拆出来，成立独立子公司，名义上是风险隔离，实际上呢？核心技术全归你私企掌控！李野，你告诉我，这不是散伙是什么？”

“这不是背叛，是自救！”李野猛地站起来，酒杯震翻，劣质酒精顺着茶几边缘滴落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可我不做，风语三年心血就得葬送在官僚扯皮里！你知道微软那边催了多少次？他们愿意提供底层操作系统授权，前提是我们在六个月内拿出适配终端方案。可就因为一个审批流程，我们耽误了整整一百零三天！这一百零三天，够人家发布两轮更新了！”

倪大神怔住。

李野喘了口气，重新坐下，声音沙哑：“老倪，我不是不尊重体制。我是清水县出来的孩子，我爸是公社电工，我妈是小学老师。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服从。可我也知道，有些事，光讲规矩不行。九年前我在美国看到第一台个人电脑时就想，咱们什么时候也能让老百姓用上自己的电脑？不是靠进口，不是靠施舍，而是靠咱们自己人设计、制造、推广。这个梦，我一直没变过。”

他抬头直视倪大神：“风语电子从来不是为了赚钱而生的。它是为了不让中国的信息化进程再落后十年而生的。你说我挖墙脚？可这些人为什么愿意来？因为他们看得见进度，摸得着成果，不用写三十页报告只为买一根示波器探头！他们在你那儿受够了憋屈，我才给了他们一张干净的实验台！”

房间里静得可怕。

良久，倪大神缓缓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私企掌握了核心技术和人才流向，国家还能不能控制局面？万一哪天你被外资收购，或者你自己起了异心……”

“不可能。”李野斩钉截铁。

“你怎么保证？”

“用人命保证。”李野一字一顿，“风语所有核心技术人员，都签了《技术忠诚协议》。任何人在离职前必须接受国家安全审查，带不走一片纸，拷不走一行代码。潘大瑛去年想跳槽去深圳一家台资企业，我亲自拦下的。她哭着骂我专制，可我还是把她留下了。不是因为我霸道，是因为我知道那些企业背后是谁在操控。”

倪大神瞳孔微缩：“你说的是枫叶国情报机构渗透的那几家？”

“你果然知道。”李野冷笑，“你以为我只是个做生意的？这几年我让风语安全部门暗中排查了十几家上下游合作商，发现至少三家表面是港资，实际控股方在美国国务院注册为‘战略科技转移单位’。他们想通过采购订单，一点点套取我们的研发数据。我已经把这些材料交给国安了。”

倪大神浑身一震。

李野继续道：“所以我分拆技术团队，不只是为了效率，更是为了建立防火墙。移动公司那边继续承担国家项目，风语专注民用转化。两边数据物理隔离，人员交叉任职不得超过百分之十。这是我和工信部私下达成的默契。表面上是我们‘分家’，实际上是构建双重保险机制??哪怕一方出问题，另一方还能撑住。”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老倪，你恨我，是因为你觉得我在破坏团结。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团结不是捆在一起挨饿，而是一部分人冲锋，一部分人守阵，各司其职？你要的是理想中的纯粹，我要的是现实里的存活。我们都想让中国强起来，只不过你走正步，我走钢丝。”

窗外一阵风吹过，窗帘掀起一角，月光洒进来，照在两人之间。

倪大神忽然问道：“潘大瑛……真是因为你小舅子的关系才进风语的？”

“最初是因为这层关系。”李野坦然承认，“但她能留下来，是因为能力。三年前西北军区定制加密通信模块，原定六个月完成，她带队三个月搞定，还顺手优化了电源管理系统，整机续航提升了百分之四十。军方专门发了感谢函，点名表扬她。这种人，放在哪儿都会发光。我只是给了她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