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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可惜他怕老婆回来晚了请假一更（第2页）

倪大神喃喃道：“可她毕竟是你亲戚……难免让人怀疑任人唯亲。”

“所以我让她签了竞业禁止协议，年薪压到行业平均线以下，重大决策回避表决。”李野苦笑，“你知道她最恨我哪一点吗？不是钱少，不是活多，而是我规定她五年内不准以‘李野亲属’身份接受采访或出席公开活动。她说我太较真，我说这不是较真，是自保。风语要想走得远，就必须比国企更干净。”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倪大神慢慢举起酒杯：“刚才那瓶酒，是柳联让人送来的。说是国外朋友带回的‘高档货’，特意孝敬我这个‘海归专家’。”

李野皱眉：“他盯上你了？”

“不止是我。”倪大神冷笑，“他现在到处散布言论，说风语电子背后有境外势力支持，说我当初回国也是被人策反的。他还暗示……你和施静的关系不正常。”

“放屁！”李野勃然大怒，“施静是我高中同学，她丈夫牺牲在抗洪抢险一线，我帮她照顾孩子几年，就这么点事也能被编排？”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倪大神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要你不听话，他们就给你贴标签。私营=唯利是图，海归=里通外国，亲戚往来=裙带腐败。他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让上面听到声音。”

李野盯着地上那滩挥发中的酒精，忽然说：“老倪，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聊什么吗？”

“你说未来十年，中国一定会爆发一场信息革命。”倪大神回忆道，“当时我觉得你疯了。1981年，咱们连黑白电视机都没普及，你说什么计算机走进千家万户？”

“可你看现在呢？”李野咧嘴一笑，“风语推出的家用学习机，三个月卖了八万台。很多家长买回去不是为了学编程，是为了让孩子提前接触键盘和屏幕。这就像当年自行车普及为后来摩托车打基础一样。再给我五年，我会让每一所县城中学都配上微机室。”

倪大神凝视着他，忽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对待移动公司？真的就这样划清界限？”

“当然不是。”李野摇头，“我已经提交了一份‘军民融合技术协作框架’草案，建议成立联合实验室，由国家出资，风语出技术团队，共同攻关下一代无线通信标准。利润分成按投入比例分配，知识产权共有。这份文件下周就要上会讨论。”

倪大神愣住了：“你早就在布局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啥非要今天跟你谈？”李野认真道，“我需要你在会上支持这份提案。你是移动公司技术研发的灵魂人物，没有你的背书，那些保守派根本不会放行。”

倪大神久久不语。

终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你小子……还是跟当年一样，表面随和，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每一步。”

“彼此彼此。”李野笑着捡起酒瓶，“不过这酒真不能喝，喝了明天头疼不说，搞不好还得去医院洗胃。要不……咱煮点姜茶？我记得你家厨房还有茶叶。”

倪大神站起身，拍了拍李野的肩：“茶没有，但冰箱里有两瓶啤酒，正宗雪花，我藏了半个月舍不得喝。”

两人相视一笑。

当热腾腾的姜汤煮好，啤酒启封，窗外夜色渐深。楼下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夹杂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你知道吗？”倪大神抿了一口啤酒，望着窗外的星空，“我有时候觉得，咱们这一代人就像是搭桥的石头。上面踩着前辈的理想，下面扛着后辈的未来。中间这段路，最难走。”

李野点点头：“可正因为难走，才值得走。”

“所以……”倪大神转向他，神情郑重，“风语电子如果真要坚持国家利益至上，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让我派两名研究员加入你们的新团队。”倪大神缓缓道，“不是监视，是参与。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做成这件事??让中国的电子产业，真正站起来。”

李野伸出手：“成交。”

两只粗糙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全是茧子，那是多年与电路板、焊枪、键盘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那一夜，他们喝完了两瓶啤酒，吃了半盘隔夜饺子，聊到凌晨两点。话题从芯片架构谈到教育改革，从中美科技差距说到下一代人才培养。没有争吵，没有防备，只有两个理想主义者，在昏黄灯光下，重新校准了彼此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李野走出倪大国家门时，朝阳正越过厂区烟囱，洒在斑驳的水泥路上。他掏出烟盒，却发现只剩一支。正欲放弃，身后传来脚步声。

“接着。”倪大神扔来一包新烟。

李野接过，看了看牌子，笑问：“怎么，改抽这个了？”

“昨天你说的对。”倪大神站在门口，逆光而立，“与其被人蒙着喝假洋酒，不如踏实抽国产烟。”

李野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晨光中缓缓升腾，如同希望，不灭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