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乍破。
一队长达数里的,极尽奢华的仪仗队伍,便浩浩荡荡地从驿馆出发,一路敲锣打鼓,朝着永宁王府的方向行进。
那排场,比公主出嫁还要隆重十倍。
拓跋玉儿端坐在那辆由八匹神骏的汗血宝马拉着的,装饰着无数宝石与黄金的华贵马车之内。
她己换上了一套更为轻便,却依旧华贵无比的淡金色骑装,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那张美艳绝伦的俏脸上,看不出喜怒。
“公主。”
心腹雪鹰跪坐在她的身旁,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不甘。
“我们真的要住进那个无赖的王府吗?”
“这是陛下的命令,也是父皇的命令。”
拓跋玉儿的声音很平静,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窗棂上那冰冷的雕花。
“父皇传信说,大夏皇帝己经答应,只要我能让萧琰点头,便将‘天狼铁矿’作为聘礼。这是我西凉百年难遇的机会,不容有失。”
“可是,那个萧琰”
雪鹰一想到昨日在醉仙楼的那一幕,便气得浑身发抖。
“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无赖!您住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
拓跋玉儿闻言,笑了。
她转过头,那双如同狐狸般妩媚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冰冷的,嗜血的寒芒。
“雪鹰,你错了。”
“本宫不是羊。”
“本宫是猎人。”
她顿了顿,那殷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病态的,疯狂的弧度。
“而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有趣的猎物。”
永宁王府,门前。
当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终于抵达时。
迎接他们的,不是张灯结彩,也不是列队欢迎。
只有紧闭的,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前那两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石狮子。
以及,一个正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一脸不耐烦的,火红色的身影。
“我说,你们西凉人,是不是都没吃早饭啊?”
洛红鲤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撇了撇嘴,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从驿馆到这儿,就几步路,你们走了快一个时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赶着蜗牛来的呢。”
雪鹰的脸色,瞬间铁青。
她正要发作。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