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这种面子比天大的,出了我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一下子吵翻天了,连带我也被数落,说什么是我带坏了。”
许思端往椅子上一靠,疲惫地说:“只好过来躲清闲喽。”
“喂,你听了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啊。”
顾涟初却神思恍惚,顿了半晌问:“你妹妹许思蒙?”
许思端点了点头,听见这名字就忍不住揉了揉脑袋,“头痛,实在头痛。”
原来是这样,顾涟初此刻才明白了所有。他像许思端告过别就去了西坊原先的据点,还给在那里的苏云书几人带了饭。
刚到那个院子,就见苏云书和夏时颂正拿着什么东西看,面色无不是忧心忡忡。
“怎么了?”
苏云书看到他,道:“你来啦,正不知道怎么通知你呢,今日我刚来,就在门口看见了这块板子,上面刻着一副秋景图,能看出仿练痕迹,但也算非常精美了。”
夏时颂道:“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那我们这地方已然暴露,需要快点转移。如果是……”
还没等她说完,顾涟初脸上表情复杂打断道:“我知道是谁,是阿远。”
两人面面相觑,顾涟初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苏云书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夏时颂沉吟半晌,“孩子也是一片好心,既然有这个手艺,又有这份热情,不让他加入,岂不是太过冷硬?”
苏云书道:“只怕耽误他学习……”
夏时颂笑了笑:“知识难道只有在学堂中能学到吗?依我看,他从一无所知练到如此境界,这份恒心毅力已经相当难得。”
顾涟初认同地点了点头,“有这份坐下来的定力,读书之事定然不会差的。”
苏云书失笑道:“好啦好啦,被你俩说服了,那我们就把阿远也加进来吧?这小子一定高兴坏了。”
印刷的工夫,几个人还在讨论邸报的新名字。顾涟初一心想蹭李冕的热度,但是这名字太直白、封号又太僭越,他一边排着字儿,一边想,灵光乍现:“诶!王爷是不是还有字!”
“李从逸?”
“对!就是这个,我听过许思端许公子叫,不过也就几次。”
“那我们就化用这个名字来起吧!”
李冕照旧一大早就进了宫。朝堂上的事儿说既简单又复杂,简单是只要抓住了利益关系就抓住了一切,复杂是错综的关系中又相互牵制。
这庞大王朝靠着这些柱子支撑着,砍掉那一根都会地动山摇,但是不砍掉却只会让这王朝像被吸干了精气一般,慢慢萎缩直至轰然倒塌。
“皇叔,你在想什么?”
李霈坐在那金灿灿的椅子上,撩起一半冕旒问道。
“没什么,一些琐事,昨日的课业可完成了?”
李霈扁了扁嘴,放下手不想看李冕,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说:“完成了,我攒了几天了?可到能出去玩的日子了?”
“还要再攒两日。你涟初哥哥也在等你。”
李霈顿时高兴起来,呼喊一声,跳下龙椅就往外跑:“谢谢皇叔!我去找太傅了!”
任满全跟在皇上屁股后面,追喊道:“哎哟,皇上,你慢点儿跑!别摔了!”
李冕扫了一圈御书房,他有时候批折子到深夜,李霈也会在这儿休息一会,不过一个晚上没来,这房间里竟是堆满了小孩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