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初心下觉得古怪,他直觉不是这样,但又说不出什么,心里有点打鼓,他和苏云书对视一眼,苏云书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正好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孩子有自己的隐私、秘密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没有走入歧途就行了。
到下午时,李冕破天荒竟然回来用饭了,家里一下子像水蹦进油锅一样,叽叽喳喳地动了起来。
叶崇玉刚跑进院子喊了句“主子回来了”,所有暗卫都像被上了发条一样,打牌九的那几个,木板还没落地就跑没影儿了。
叶崇玉安分地在小院门口等人,见到李冕,单膝跪下:“主子。”
李冕也少见他如此安分,颇为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叶崇玉顿时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一进院子,李冕就知道为什么了,王府的厨子那胖胖的身影刚刚一颠一颠地从侧门闪出去,石桌上还留着几个落下来的牌九。
李冕眉头微皱,冷冷道:“兰四。”
赵再彤刚从屋顶上跳下来,就被一个人抢了先。顾涟初从房间里跑出来,穿着一身米稠色的圆领袍子,治着淡淡的金。
他凑到李冕跟前,道:“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不忙吗?”
李冕眼睛里的冷意几乎一下子就散去了,仿佛怕冻着人似的,他缓缓说道:“今日不忙。”
“外面冷,去里面说。”
叶崇玉看着两人的背影,杵了杵赵再彤:“彤彤,你说主子找你什么事儿?”
“加练。每人。两个时辰。”
只听见空荡荡的院子里,从四面八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十里香的酒今日傍晚时送到了,顾涟初没见到那独臂男人,是赵再彤搬进来的,整整五坛子。
李冕大手一挥让大家分了吃,人人都有,胖胖的厨子也得了好几斗,乐得多做了几个下酒菜。
接下来的几日,李冕照旧在宫中忙得脚不沾地,顾涟初鲜少问朝中之事,只是偶尔能听到叶崇玉打着哈欠说,昨夜又出了外务。
他知道暗卫有暗卫的规矩,不多打听。
他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这一大早他刚要出门去西坊,就碰见了好久没见到的许思端,这几日见冷,他中午不摆弄自己那折扇了,又换了一个很是精致的铜手炉揣着,大摇大摆地就进了王府。
他纳罕地看着顾涟初,穿得金尊玉贵的,不像杂役,就是背着一个浅蓝色的小包袱,像是家道中落了似的。
许思端捏了捏小包袱,却被顾涟初嫌弃地打开手:“哎呀,给我摸脏了!”
许思端啧啧称奇,“这是织女给你做的?这么宝贝。”
顾涟初拍了拍道:“哼,这可是云书给我缝的,你懂什么。”
许思端顿时颓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兄弟几个关系可真好,不像我家,成日鸡飞狗跳!”
顾涟初一听有八卦,顿时也不着急了,放下包袱示意他继续说,看得许思端瞠目结舌。
“你这人!”
“算了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妹妹你可知道?今日一大早,我父亲发现她的丫鬟竟带着整整一套刀具!”
“家里人只当她意图谋害主子,还未发落,我那古灵精怪的妹妹竟说是她要带的,她以后要当木工!”
“木工?”
“是啊,你可知从她房间里竟搜出十几个刻好的木板,花鸟鱼虫、梅兰竹菊无一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