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放的。
“真是煞费苦心,”李冕说道,“来人,收拾了。”
赵再彤落地,并两个小太监将那些小玩意儿通通捡了扔出去。
和大臣议事到中午,乌央乌央一群人站着吵,还把一个吵缺氧了,李冕坐在上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明日再议。”
众人又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李冕默不作声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胸口起伏。
赵再彤在一旁拱手:“主子,可要直接料理了?”
“你当这是北境?”
李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他问:“那天绑了那几个人呢,可招了?”
赵再彤正要答话,一名暗卫快步跑了进来,跪地禀报,“主子,有一人招了!”
李冕手指一拢,将扳指牢牢抓在手心,“走,去看看。”
西坊的一处旧院子,跟闹市区挨着一堵墙。谁恐怕都不会想到就在这个地方,隐藏着翊王专用的牢房,夜幕降临正好掩盖了所有不该发现的。
李冕翻身下马,推开院门。
院子里竟然从劈好的柴,到洗好的衣服,一应俱全,仿佛有人正住在这牢房上方一样。
不过确实也有人住。
他一来,房屋里的灯突然被人吹灭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出来,如果不说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大家都会以为他是个屠户。
“将军。”
“起来吧,辛苦你了。”李冕弓下身将人扶起来。
“这是我应当做的,将军跟我来。”
院子后面,也堆着满墙的柴火,越过这些柴火就会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中空的,侧面有一个窄窄的门,门一推开,一条幽深阴暗的阶道映入眼帘。
“前几日阴雨不停,水漫进来了一些,将军小心脚下。”
李冕的披风垂坠在湿滑的台阶上,传出轻微的响声,厚重的皂靴落在地面,一声声如同丧钟。
牢房里这会已经停了刑,四条三指粗的链条将血淋淋的那人提起来挂在墙上。那人浑身的夜行衣已经破破烂烂,透出血的颜色,头发枯草一般四散着。
李冕坐在圈椅中,支着头看向那人,却一言不发。
赵再彤手指一直抵在剑上,唯恐此人发难。
“有什么阴招儿你全都使出来!我没有二话!”
李冕听后,轻笑了一声,仍旧没说话。
漫长的沉默中,李冕终于开口了。
“你以为……你活到今天是因为忠心么?”
“不,是因为你足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