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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对不起我叛变了（第1页）

汉赵之战后，无论是河北的东赵朝廷还是关中的西赵朝廷，其实都是苟延残喘。

等刘邈补充了粮草，完全可以凭借实力强行横推过去！

所以在崔琰眼中，刘邈现在究竟还要忙个什么劲？

等天下一统，刘。。。

夜雨如注，敲打着金陵皇宫的琉璃瓦檐，滴水声在长廊间回荡，仿佛无数细碎的脚步逼近宫心。刘邈独坐宣政殿东阁，烛火摇曳，映得他半边脸明、半边脸暗。案上堆叠着自交州、西域、荆南、蜀中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每一道都似刀锋划过朝局之皮，渗出血色。

他伸手取来一份由岭南道按察使密递的折子，展开一看，眉头骤然一紧。

“士壹私调桂阳郡兵五百，伪装商队，押运粮草三十万石至合浦港外海，交接于一不明船队。经查，该船队悬挂南越旧旗，实为亡命海寇余党，常年盘踞九真、日南之间，劫掠过往番舶。另，士氏族中有三名子弟未报名参加乡试，却以‘病故’申报户籍注销，疑为藏匿逃役。”

刘邈冷笑一声，将折子掷于案角：“好一个恭顺！献册献账，满口忠义，背地里却仍想做那南海土王！”他唤来白爽，“传朕口谕：命李恢即刻查封合浦港所有仓廪，凡无市舶司印鉴之货，一律充公；另派审计院官员彻查士氏田产、盐井、铸坊，一文钱进出皆要对账到人。若有阻挠者，不论身份，当场拘押。”

白爽迟疑：“若士燮暴起抗命……”

“他不会。”刘邈打断，语气笃定，“他老了，看得太清。他知道，如今的朝廷不是靠几份虚账就能糊弄过去的。他忍让，是为保全宗族；他作乱，则满门抄斩。士燮一生精明，岂会选后者？但他身边那些蠢货??比如士壹??总以为父亲退让，便是软弱可欺。那就拿他开刀，杀鸡儆猴。”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内侍捧着一封金漆火签急报奔入，跪地呈上：“陛下！敦煌急奏??马超大军深入龟兹以西三百里，遭遇暴风雪，冻毙士卒八百余人，战马倒毙千匹。更糟的是，北匈奴单于残部联合康居骑兵，突袭我后方辎重营，焚毁粮车四百余辆，断我归路！马都护已下令暂退高昌壁，固守待援！”

刘邈霍然起身，疾步走向舆图。

图上，一条红线自玉门关蜿蜒西进，穿越白龙堆、罗布泊，直抵龟兹，再向西延伸，却被一团浓墨狠狠截断。

“好狠的围魏救赵。”他低声喃喃，“他们知道我军孤悬万里，补给艰难，便趁风雪天灾之际，断我粮道，逼我退兵。这一招，若是换作十年前的大汉，必败无疑。”

白爽面色发白：“西域一旦失守，十七国必将倒戈，丝绸之路再度断绝，我大汉威信扫地！”

“不。”刘邈摇头，眼中寒光乍现，“这正是朕等的机会。”

他提笔疾书，召张昭、蒋琬、吕岱三人联署军令：

“命陇右再调骑兵两千，携干粮十日，轻装疾进，绕道伊吾谷，直扑康居侧翼；命蜀中弩兵即刻启程，经阴平小道转运至武威，替换前线疲卒；另，命楼船舰队不必返航，自日南出海，绕行印度洋，携金陵所铸新币十万贯，赴天竺诸国采购稻米、豆粟，由恒河逆流而上，经吐蕃古道运入西域！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大汉的粮道，不止一条！”

白爽震惊：“走海路运粮入西域？这……前所未有！”

“正因为前所未有，敌人才想不到。”刘邈冷笑道，“北匈奴以为朕只会走河西走廊，却不知我已打通南海?天竺?吐蕃这条隐秘商路。三年前派往天竺的使团，不是去礼佛的，是去铺路的！如今，这条路该派上用场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告诉马超，朕允许他暂时后撤，但每退一里，必须留下一座烽燧、一道壕沟、一支伏兵。朕不要他速胜，只要他拖住敌人，等到春雪融化，高原解冻，朕的粮队便会如江河奔涌，自天而降！”

白爽领命而去。

殿内重归寂静，唯有雨声淅沥。

刘邈缓缓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这场西征不仅是军事较量，更是国力的比拼、意志的博弈。而真正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北匈奴，而是时间??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赢得未来。

就在此时，一名小黄门轻步入内，低声禀报：“陛下，交州使者求见，带来士燮亲笔书信，言有要事面陈。”

刘邈抬眼：“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交州士人服饰的老者被引入殿中，双手捧着一卷竹简，颤巍巍跪下：“老臣奉交州牧士燮之命，呈上《岭南赋税改制疏》及《士氏家族自治请愿书》。”

刘邈不动声色：“念。”

老者展开竹简，朗声诵读：“臣燮稽首顿首，伏惟天子圣明，泽被南荒。今交州上下感念皇恩，愿主动推行赋税新政：废除豪强包税之制，改行‘户等均输法’，依田亩、人口、资产分五等纳税，账目公开于市舶司门前，百姓可查可诉。另，请准许士氏保留部分私兵，用于剿灭海寇、镇压山越，以效忠朝廷。”

刘邈听罢，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士燮这是在讨价还价。”

老者低头：“老爷说，若朝廷执意清算旧账，岭南必乱；若允其自治，则可为陛下守此南疆百年。”

“百年？”刘邈冷笑，“他以为自己是南越赵佗吗？”

他站起身，踱至老者面前，盯着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你回去告诉士燮??朕欣赏他的识时务，也感激他愿意配合新政。但私兵一事，休想。岭南防务，由朝廷派驻边军统辖，市舶司兼领水师，按察使掌监察，三权分立，互不统属。至于‘家族自治’……”他声音陡然转冷，“大汉只有郡县，没有藩国。士氏若真心效忠，便应遣子弟入金陵太学，接受教化，将来为官为民，皆由科举定夺。否则，莫谈合作。”

老者浑身一震，叩首退出。

翌日清晨，诏书再发：

“擢升李恢为交广总督，节制两州军政；设岭南转运使，专管赋税调度；废除士氏世袭乡亭长之权，改由朝廷委派流官；凡岭南各郡，每年须向金陵输送算学、律令、航海三科俊才各十人，违者主官罢免。”

消息传至交趾，士府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