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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封锁中（第2页）

“不下三千户，多称避寒而来，已在罗布泊西岸扎营。”

“查他们的羊群，尤其是黑色山羊，若有咳嗽、鼻血者，立即隔离焚烧。”

三日后，噩耗传来：罗布泊营地发现染病黑羊十余只，牧民已有三人高热不退。苏芷带队亲往处置，依《防疫十三法》熏艾、焚尸、掘沟隔离，终将疫情扼杀于萌芽。

而此时，史超也在米兰截获一支伪装成盐商的敌探队伍，从其骆驼腹中掏出数十包黑色粉末??经检验，乃是混合砒霜与腐草制成的剧毒物，一旦投入河道，足以让下游十万人毙命。

赵立宽将证据陈列于安西议事会之上，各国代表无不色变。

“他们不仅要毁我们的路，还要断我们的水，灭我们的民。”他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会场死寂片刻，忽闻一声怒吼。焉耆国王拔刀斩断案角：“若容此獠猖獗，我等子孙将无立足之地！愿率本国勇士三千，随将军北伐！”

话音未落，疏勒公主起身合掌：“我国愿捐粮万石，助军前行。”

于阗祭司阿卜杜拉拄杖而立：“我将以神谕昭告诸部：凡助周军者，皆为正义之士；资敌者，天地共弃！”

赵立宽环视众人，缓缓跪地，深深一拜：“有诸君同心，何愁大业不成！”

七日后，一支由汉、胡、羌、氐组成的联军悄然集结，共计一万两千人，号称“安西义师”。赵立宽亲任统帅，史超为先锋，冯智督后勤，曾雄联络各部协同作战。他们不走寻常驿道，而是穿越塔克拉玛干东部无人区，借星象与沙丘走势行军，目标直指伊犁河谷??那里不仅是契丹渗透西域的跳板，更是莫尔根背后势力的藏身之所。

行军途中，风沙肆虐，断水两日。士兵们割驼峰取汁，嚼干饼咽沙而行。第三夜，一名年轻士卒因脱水昏厥，临醒时喃喃道：“娘……我想回家……”

赵立宽蹲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会回去的。而且，你要带着胜利回去，告诉所有人，你在为谁而战。”

那夜之后，军中流传起一首新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只是歌词稍作改动，唱的不是楼兰，而是“丝路安宁”。

十月初十，大军突袭伊犁河畔的“黑帐营地”。此地乃草原残部秘密据点，藏匿战马五千匹、兵器无数，更有契丹教官训练刺客百余名，专司刺杀与纵火。战斗仅持续半个时辰，敌军溃败。史超亲手斩杀主将，缴获大量文书，其中一份赫然记载：“俟机刺杀赵立宽，悬赏黄金千镒，美人百名。”

更惊人的是，在一间隐秘地窖中，发现了三具棺木。打开一看，竟是三名早已“战死”的周军将领??三年前失踪于北疆边哨，朝廷曾为之举哀发丧。原来他们被俘后遭蛊惑洗脑，被迫写下假遗书，如今已被训练成杀手，准备潜入龟兹执行“斩首行动”。

赵立宽目睹此景，久久无言。他下令厚葬三位将军，追封忠烈侯，并亲撰碑文：“身陷敌营志不屈，魂归故土光长存。”

班师途中，冯智造访一处废弃佛窟，意外发现壁画残卷，描绘的正是唐代安西都护府鼎盛景象：胡汉同衙理事，商队络绎于道，学堂书声琅琅。其中一幅题曰：“治世不在兵锋，而在民心如水，载舟覆舟，惟德是依。”

他将拓片呈予赵立宽。赵立宽摩挲良久，轻叹：“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原来早有人梦见。”

回到龟兹已是寒冬。百姓夹道相迎，儿童挥舞彩旗，老人焚香祷祝。赵立宽未入府邸，先至钟鼓楼升旗鸣钟，宣告大捷。随后召开紧急议事会，公布全部证据，提议对契丹实施全面经济封锁：关闭所有边境互市，禁止粟特商会与其交易，违者没收全部资产。

此举震动西域商界。部分商人不满，聚众请愿，称“断贸伤己”。赵立宽亲自接见，只问一句：“你们卖的是丝绸茶叶，还是祖宗血脉？”

众人哑然。

他继而宣布：设立“安西商盟”，由各国推选代表组成，统一制定贸易规则，优先保障同盟内部物资流通，并开辟三条新商路??一条经葱岭通往波斯，一条沿昆仑北麓直抵吐蕃边境，第三条则计划打通天山北路，连接漠北诸部。

“我们要让世界知道，”他说，“和平也能创造财富。”

新年将至，龟兹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兴泽城已初具规模，城墙夯土完毕，市集每日开张，屯田营收获首季小麦，亩产竟达两石三斗，远超预期。楼兰舟师扩建至五十艘，形成定期航运班次，每月往返鄯善与兴泽之间，运送粮食、建材、书籍与药品。

书院方面，观音派遣第二批教师团抵达，新增女子职业学堂，教授织造、制药、算账等实用技艺。首批毕业的二十名女学生中，有三人自愿前往偏远驿站担任医助，一人成为首位胡汉混血的村塾先生，还有一位名叫阿依努尔的少女，写出《沙漠植物图谱》，被冯智誉为“塞外李时珍”。

最令人欣慰的是，阿史那云诞下一子，取名“承平”，寓意承接太平。满月宴上，她抱着婴儿走向赵立宽，郑重道：“此子将来若能如您一般心怀苍生，不负这片土地，便是我龟兹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