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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封锁上（第1页）

夜风轻轻，耶律八哥坐在赵立宽大腿上。

时间长了她已经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了那个李光斗，他那么无礼又傲慢，如果是我早砍了他的头。”她气哼哼的说。

也不理解赵立宽为什么这么好脾气。。。。

朔风卷过龟兹城头，残雪在砖石缝隙间凝成冰棱。赵立宽立于新修的钟鼓楼上，手中握着一封自长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契丹已破幽州外堡三座，杀守将，掠百姓千余，其前锋铁骑距蓟城不过两日路程。天子震怒，连下三道诏书催召他回京主持北疆防务。

他缓缓合上竹简，目光落在远处书院飘出的读书声中。一群胡汉孩童正齐声诵读《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声音清亮如泉，穿透寒风，竟让这刚经历战乱的古城透出几分生机。

“将军，顾英将军已在辕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亲兵低声禀报。

赵立宽点头，披上玄色大氅走下楼来。顾英一身戎装未解，眉宇间透着焦灼：“陛下亲笔朱批，言‘西北可缓，北疆不可失’，若再滞留，恐有抗旨之嫌。”

赵立宽沉默良久，终是踱至帅帐沙盘前，指尖轻点塔里木河下游一处标记：“楼兰古道勘测已完成，冯智说水脉尚存，只需疏浚河道、修建码头，明年春汛便可通舟楫。这一条水路一旦打通，西域与中原的联络将不再依赖驼队翻越流沙，补给可提速半月。”

“可北方……”

“我知道。”赵立宽打断他，语气沉稳，“但此刻撤军，等于弃西域于半途。龟兹虽降，民心未固；拂?未通，丝路未全。若我一走，阿史那云能否镇住旧贵族？各国使节会不会以为周室怯战而生异心？十年心血，将在一夕崩塌。”

顾英默然。他知道赵立宽所言非虚。这几月来，龟兹州政令初行，减税令使农人归田，互市监裁决纠纷公正无私，连最顽固的粟特商会也主动捐资修桥铺路。更有甚者，那些曾为马贼的部落青年，如今竟争相报名加入“飞沙军”辅兵营，愿为护商队效力。

“那你打算如何？”顾英问。

“你带奏折回京。”赵立宽转身取出早已备好的文书，“这是我拟的《安西善后八策》，请陛下御览。其中详述龟兹改制成效、书院教化进展、水利商路规划，并附上冯智绘制的《西域舆图》副本。另有一封私信，请交予观音。”

顾英接过，欲言又止。

赵立宽却已展颜一笑：“去吧。告诉陛下，我不但不会走，还要把根扎得更深。”

顾英离去当夜，赵立宽召见冯智、史超、曾雄三人。烛火摇曳中，他宣布：“从今日起，全面启动‘织网计划’。”

所谓“织网”，便是以龟兹为核心，向西延伸驿站、学堂、医馆、互市四类据点，每五十里设一小站，百里一大驿，形成覆盖南疆的治理网络。每一站点皆由汉官与本地贤达共治，教授汉语与耕作技术，同时收集民情、调解纷争。冯智负责工程调度，史超率飞沙军护路清匪，曾雄则联络诸部首领，确保各族参与共建。

“这不是打仗，是种地。”赵立宽说，“我们播下的不是种子，是制度。要让百姓明白，朝廷的律法不是刀，而是伞。”

三日后，第一批三百名基层文吏从敦煌抵达，皆为年轻士子，受过观音主持的“边政讲习班”培训。他们被分派至周边十七个村落，开始丈量土地、登记户籍、设立村塾。有人不解：“将军，何必如此繁琐？不如派兵镇压，谁敢不服？”

赵立宽只答一句：“压服易，心服难。我们要的不是怕我们的百姓，是要信我们的子民。”

春意渐浓时，一支奇特的队伍出现在龟兹西境??十五艘改装过的平底船，载着工匠、木材、粮种，沿塔里木河南下。这是赵立宽命人用鄯善废弃战船改造而成的“楼兰先遣舟师”，由老水手王五率领，目标直指湮没百余年的楼兰故城遗址。

途中历经三次沙暴、两次河道断流，舟队险些覆没。但在当地牧民指引下，终于在五月十八日抵达罗布泊北岸。考古学者李玄奉观音之命随行，根据古籍《水经注》残卷，成功找到昔日楼兰城东门遗迹。更令人振奋的是，地下仍存汉代引水渠残段，稍加修复即可引湖水灌溉周边荒地。

消息传回龟兹，万民欢腾。赵立宽当即下令：就地建城，命名为“兴泽”，设屯田营五百人驻守，开垦良田三千亩，种植耐旱麦与苜蓿。同时招募西域各地工匠，筹建造船坊，准备打造更大规模的内河船队。

与此同时，西域联合议会的筹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进行。赵立宽发出十二道聘书，邀请疏勒、于阗、高昌、焉耆等八国君主及四大部落酋长共议大事。他在信中写道：“非以征服者临之，乃以兄弟之礼邀之。愿共立盟约，共享太平。”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接受这份和平。

六月初七，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龟兹南郊爆发。起初只是发热咳嗽，数日后便呼吸困难，死者口鼻流血。短短十日，病亡近百人，人心惶惶。有谣言四起，称是“汉人带来邪术，欲灭我族血脉”。更有激进分子趁机纵火焚烧了一座新建的医馆，打伤两名女医官。

赵立宽闻讯震怒，立即封锁疫区，调集所有医官进驻隔离帐篷。他亲自穿上麻布防护服，走入病患之中查看症状。当晚召集众臣议事，神色凝重：“此症极似当年河西流行的‘赤咳病’，源于饮水不洁或牲畜传染。绝非邪术，而是天灾。”

观音早在半月前便预判可能有疫，特命教师团中的女学士苏芷携带她编撰的《防疫十三法》赶来支援。书中详细记载了煮沸饮水、焚烧病尸、隔离接触者、佩戴药布口罩等措施。赵立宽依策施行，下令全城每日熏艾草，禁止屠宰活畜，关闭集市七日。

他还做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当众喝下一碗煮沸后的疫区井水。

“若真有毒，我第一个死。”他对围观众人道，“但我相信科学，不信鬼神。你们也该信自己的眼睛，而非耳朵。”

三日后，他安然无恙。百姓渐信，恐慌稍退。

此时，冯智查出疫情源头：一名来自北方草原的商贩携带染病羊只入境，未经检疫便私自交易。此人已被捕，供认受契丹商人收买，故意传播疫病，意图破坏周军后方稳定。

赵立宽冷眼审视供词，心中明悟：这是南北夹击之计。北方武力进犯，南方暗施毒计，目的正是逼他撤军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