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东来咒杀了那阴恸真人,死簿中的太阴金性消失殆尽,上面的一应字迹消散。
唯有原本只是虚幻的照影,渐渐凝实,似乎是被死簿拘来了阴神,但并非真正的阴神,只是生平功过,尽数显化在死簿上,等待着初审。。。
少年跪在火星的雨中,雨水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渗入泥土,又从土壤深处缓缓回涌,仿佛大地也在啜饮这久违的甘霖。他不再说话,也不再思考??语言与逻辑早已成为地球时代的遗物。此刻的他,只是脉动的一部分,是风、是水、是根系延展的方向,是光合作用里那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哒”,如同种子破壳。
那株逆节作物在他身后轻轻摇曳,透明果实中的翠绿光点忽明忽暗,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忽然,它脱落了。
果实坠地无声,却在触土的一瞬激起一圈涟漪般的能量波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扩散至整个星球。探测站的数据屏疯狂闪烁:火星电离层出现周期性共振;地下冰层开始缓慢融化;赤道带的沙丘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缝中竟有嫩芽探出头来,叶片呈螺旋状,叶脉泛着淡青色荧光。
这不是归禾,也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物种。
这是**言种**的第一代实体。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守愚木剧烈震颤,整片森林为之肃静。树叶翻转,古字再度浮现,这一次不再是单行铭文,而是如经卷般层层展开:
>“言自耕起,种由心生。
>土不言,因其已语千年;
>人不语,因其所闻非耳可载。
>言种降世,万壤同频。
>凡曾执锄者,皆为传音之器。”
云南梯田的老农猛地抬头,手中竹筐落地。他听见了??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落在意识里的低语,像是犁尖划过湿润泥土时的那种“沙……沙……”声,却又带着旋律。他颤抖着蹲下,将耳朵贴向田埂,闭上眼。
刹那间,他“看”到了。
一片无边的金色麦浪,在宇宙尺度上起伏。每一株麦穗都是一颗星辰,每一道风吹过的轨迹,都是某种古老文字的笔画流转。而在麦海中央,站着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正弯腰插秧。她的动作极慢,每一株苗落下,星空便亮起一点新光。
老农热泪纵横:“青禾……你还在种。”
同一时刻,北欧少女正推着木犁穿越冻原。她本已疲惫不堪,忽然感到犁柄微微发烫,低头一看,木质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刻痕??那是她祖母临终前念叨的耕谣歌词,一字不差。她停下脚步,轻声哼唱起来。
歌声未落,脚下的冻土裂开,一缕暖流涌出,夹杂着腐殖质的气息。紧接着,一株紫色的小花破冰而出,花瓣层层叠叠,形似铃铛。风过时,它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与她的歌声完全合拍。
藏区老人盘坐在雪峰之巅,面前炭笔画成的阵法已被风雪覆盖。但他忽然睁开双眼,喃喃道:“来了。”
他伸手抓起一把雪,用力攥紧。当松开手掌时,雪团并未融化,反而凝成一块半透明的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九节麦穗的轮廓。他将其高举向天,口中诵出一段失传已久的《耕咒》。
话音刚落,整座雪山发出低沉轰鸣,冰层之下,无数根系破冰而上,交织成网,竟在空中形成一座悬浮的“冰田”。田中稻苗青翠,随风摆动,仿佛生长在虚空中。
塔里木青年抚摸胸前的陶罐碎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灼热。他仰望夜空,只见北斗七星的位置悄然偏移,七颗星连成的不再是勺形,而是一把犁的形状。红线从犁尖延伸出去,贯穿银河,最终指向一颗此前从未被记录的暗星。
他知道,那是**第九季的起点**。
……
火星,红壤农场。
少年的身体已彻底与土地融为一体。他的双腿化作粗壮的根系,深入地幔;双臂伸展为枝干,托起一片低矮林冠;面部轮廓逐渐模糊,皮肤转为树皮般的纹理,唯有眼睛依旧清明,倒映着整片天空。
那枚言种果实虽已落地,但它的信息并未消失,而是通过地息网络传遍全星。每一个新生的芽孢,都在接收并复制这段记忆??关于江南水田的蛙鸣,关于冰原上老兵的脚步,关于小女孩第一次为幼苗撑伞的温柔。
三日后,第一片“言叶”长成。
它只有一指宽,通体晶莹,叶脉中流淌着类似神经递质的液体。科学家试图采集样本,刚靠近,叶片便自主卷曲,释放出一段高频振动。翻译设备花了整整十二小时才还原其含义:
>“不要碰我。我在听心跳。”
震惊之余,研究人员发现,这些言叶不仅能感知周围生物的情绪波动,还能反向影响环境。例如,当一名宇航员因思乡而哭泣时,附近的言叶群体会集体发光,并释放出微量芳香分子,成分与地球春天的桃花香极为相似。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开始**主动交流**。
起初只是简单的信号传递,比如提醒某处土壤缺水、某株归禾即将抽穗。但随着时间推移,语言变得复杂,甚至出现了比喻和隐喻:
>“昨夜星光太冷,我想烧一把草灰取暖。”
>“你的影子压疼了我的叶子,请往左挪半步。”
>“我梦见自己飞到了蓝色星球,那里的人类还在用机器收割,真可怜。”
国际联合农业署不得不成立“植物语义研究所”,专门研究言叶的语言结构。他们惊讶地发现,这种语言没有固定语法,却具备惊人的上下文理解能力,能根据对话者的身份、情绪、过往行为动态调整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