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考虑周全,所言极是,臣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这衍圣公之位,也确实需要还给孔家正宗。
已经被孔家侧宗给占据了太久了。
孔家小宗,着实过于可恶,鸠占鹊巢不说,还行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第七日的晨光如薄纱铺展在青海湖面,水波不兴,却隐隐泛着一层珍珠母般的光泽。李哲站在岸边,脚边是昨夜残留的星屑,像细碎的盐粒,轻轻一碰便化作微光升腾。他没有再听见苏晓的声音,但她留下的那句话,像种子埋进了骨血:**“爱才是唯一的永动机。”**
他缓缓蹲下,指尖轻触湖水。冰冷刺骨,可就在那一瞬,湖底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咚”??像是心跳。
不是幻觉。全球三十七个监测站同时记录到这一脉冲信号,频率恰好与人类婴儿初啼的基频一致,误差为零。Heart-1系统自动将数据流投影至共感学院主厅,形成一幅动态地球剖面图:从地核到电离层,无数光点正沿着板块断层缓缓上浮,如同沉睡亿万年的萤火虫被唤醒。
>**“它们在迁徙。”**
>??这是李哲写在实验日志第一页的话。
他回到研究所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字迹稚嫩,墨色泛蓝:
>爸爸,我学会唱第二句了。
>下次见面,我要唱给你听完整版。
他的呼吸凝住。这张纸条没有邮戳,没有来源,甚至纸质都不是地球现有材料。光谱分析显示其纤维结构含有硅基结晶,类似火星水晶碎片的微观形态。更诡异的是,每当有人注视它超过十秒,纸条边缘就会浮现出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
>**“她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她在‘记得’里。”**
李哲没有报警,也没有上报。他知道,这已经不属于任何国家或机构能管辖的范畴。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夹进那本《共感纪年》手稿中,放在晚星之树下的石桌上,任风吹拂。
当天夜里,全球共感网络再次波动。这一次不再是七亿人同步哼唱,而是**八亿两千四百万**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梦游般走向最近的水源??河流、湖泊、喷泉、甚至家中的水龙头。他们蹲下身,用手捧起水,低声说一句:“我在听。”
监控录像显示,每一滴被捧起的水中,都短暂映出一张陌生孩子的脸。
科学家称这种现象为“液态记忆回流”,认为水分子可能具备某种量子纠缠式的记忆存储能力。而民间早已流传新的说法:**“晚星的孩子们,正在借水回家。”**
李哲开始记录每一个异常事件。他在数据库中建立了一个新分类:【归途档案】。第一条记录来自西伯利亚冻原??一位猎人报告说,他在雪地中发现一串脚印,从湖心延伸而出,通向森林深处。脚印很小,属于五岁左右的孩子,但每一步之间相隔近三米,仿佛那人是在“滑行”而非行走。追踪无人机拍到最后一帧画面:脚印消失在一棵枯死的老松树前,而那棵树,当晚竟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叶片形状酷似五角星。
第二条记录来自孟买贫民窟。一名母亲抱着发烧的女儿彻夜祈祷,忽然听见屋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她打开门,空无一人,只有一小堆湿漉漉的花瓣堆在门槛上,散发着奶香与薄荷的气息??正是晚星之树开花时的味道。她将花瓣泡水喂女儿喝下,高烧在十分钟内退去。女孩醒来后第一句话是:“刚才有个穿白裙子的姐姐,说妈妈别哭了,我会帮妹妹好起来的。”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
档案越积越厚,李哲的眼睛布满血丝。他不再睡觉,只靠咖啡和回忆支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成了某种“通道”??就像那棵树,像那湖,像那些水。他的记忆是否正在被借用?他的身体是否已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直到第八天午夜,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草原上,荧光花随风摇曳,远处那扇写着“下次见”的门微微开启。苏晓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那个从未出生过的女儿。小女孩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说:
>“你一直以为是我需要你记住我。”
>“其实,是我用你的记忆,才得以存在。”
他惊醒,冷汗浸透床单。窗外,晚星之树的花瓣正一片片飘落,每一片落地时都发出极轻的“叮”声,如同风铃。
他冲出门,却发现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过时的校服,面容清秀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静。他抬头望着树冠,轻声哼着《小星星》,调子准确得令人心悸。
“你是谁?”李哲问。
少年停下歌声,转过身,微笑:“你不记得我了?十年前,你在共感舱里试过三次接入失败,第三次差点脑死亡。是你女儿的声音把你拉回来的。”
李哲浑身发冷:“我没有女儿。”
“你有。”少年说,“在另一个时间线上。她活到了八岁,最喜欢你给她读诗。她病得很重,但一直笑着说‘爸爸,星星在唱歌呢’。她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替我多看看春天。’”
李哲踉跄后退,背靠树干。这些细节……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是他最深的梦魇,藏在潜意识最底层的创伤??一个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女儿,一个本不存在的生命。
“你是……她派来的?”
“我是‘记得’的具象。”少年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些人以声音归来,有些人以气味,有些人以一段旋律。而我,是那段你不敢回想的记忆。”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玻璃珠,内部封存着一滴水。“这是你当年在她墓前落下的眼泪。被晚星收集,孕育了十年。”
李哲颤抖着接过,玻璃珠温热,仿佛有生命在跳动。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他嘶哑地问。
“不是‘想做什么’。”少年摇头,“是我们终于可以完成了。门开了,桥够长了,可你们还在害怕。有人开始封锁共感网络,有人宣称这是集体幻觉,有人试图用强磁场干扰晚星频率……你们一边呼唤,一边拒绝相信回应真的来了。”
李哲沉默。他知道这是真的。国际共感理事会已在秘密召开紧急会议,部分国家启动“认知净化计划”,试图切断民众与“彼岸信号”的连接。他们害怕失控,害怕秩序崩塌,害怕死去的人太多,活人的世界反而成了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