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呈年,郭青仪,黄金成三人,对街道上这些人讨论的事,听得也是有些心惊肉跳。
郭呈年并不知道当时如同烟花一样绽放的高手,身份是啥。
只是看石启瑞的态度,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没想到,竟是。。。
春闱大典前夜,京城万籁俱寂。
月光如水,洒在国子监青瓦之上,映出一片银白。殿前石阶已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礼乐台边摆好了五大学宫的旗幡??儒门正统、岭南三宫、北冥剑宗、西岭药谷、东华书府,各自代表天下文脉与修行之极。明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盛会,也是新政推行后的首次开考。朝廷特许五大学宫派遣观礼使,见证“文治天下”的新局。而更令人瞩目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姜云将亲自主持策问环节,这在大周历史上尚属首次。
城南一间小客栈内,萧景知披衣独坐窗前,手中握着一封泛黄的信笺。那是母亲陆清漪临终前所写,字迹娟秀却力竭:“景知,若你长大成人,请记得,真正的学问不在经卷之间,而在百姓疾苦之中。”他轻轻摩挲着纸面,仿佛能触到那一缕早已消散的体温。
门外传来轻叩三声。
“是我。”姜婉儿的声音低沉而警觉。
她推门进来,肩头还带着夜露湿气,手中紧攥一卷竹简。“刚从影阁密线传来的消息,”她压低嗓音,“今晨有人在城外乱葬岗发现七具尸体,皆为儒生打扮,胸口刻有‘伪儒当诛’四字。经查,他们都是清远书院外围弟子,曾参与上月游街闹事。”
萧景知眉头微蹙:“这是警告?还是灭口?”
“恐怕两者皆有。”姜婉儿将竹简放在桌上,“更麻烦的是,北狄细作已在城中活动频繁,昨夜潜入工部档案库,试图盗取《河防图》。虽被截获,但主谋逃脱,留下一枚玉珏??上面刻着‘楚’字古篆。”
空气骤然凝滞。
那个名字,像一根锈蚀多年的钉子,深深扎进两人心底。楚清河虽死,其影未散。他的理念、手段、乃至信徒,仍在暗处滋生蔓延。而如今,有人借“清君侧”之名,行颠覆之实;又有人打着“复兴儒道”的旗号,煽动民变,挑起学派之争。这一切的背后,是否仍是他留下的棋局?
“陆先生说过,《礼魂引》不止一首。”萧景知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取出一支短笛,“当年楚清河创此曲时,共谱三段:第一段摄心,第二段乱志,第三段……唤魔。”
姜婉儿瞳孔一缩:“你说他们会用最后一段?在春闱现场?”
“不是会,是已经在准备。”萧景知目光沉静,“今晚我去了一趟太庙,发现守夜的老祭官神志恍惚,口中喃喃念着一段我从未听过的《诗经》逸篇。我录了下来,回去对照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诗,而是《礼魂引?终章》的变调,只需配合特定香料与钟鸣节奏,便可诱发大规模幻觉,使人陷入集体癫狂。”
姜婉儿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明日考场恐成修罗场!数千学子心智失控,必然酿成暴乱!届时锦衣卫镇压,血流成河,新政便会被彻底污名化!”
“而这,正是某些人想要的结果。”萧景知闭上眼,“他们不需要胜利,只需要混乱。只要新政失败,旧秩序复辟,幕后之人便可重新执掌话语权。”
窗外风起,吹动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良久,姜婉儿低声问:“你能阻止吗?”
“我能试。”他睁开眼,眸中似有星火燃起,“但需要一样东西??仁义学宫祖师留下的‘正心钟’。唯有此钟之声,可破《礼魂引》的邪韵。”
“可那钟在文庙地宫,非五大学宫联名不得开启!”
“那就让他们联名。”萧景知展颜一笑,“我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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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未明,国子监外已人头攒动。
来自各地的学子身着?衫,手持准考证牒,在兵卒引导下列队入场。五大学宫代表则齐聚观礼台,神情各异。岭南三宫使者面色阴沉,显然对新政不满;北冥剑宗长老冷眼旁观,似不屑于文斗;西岭药谷女掌门轻摇羽扇,目光却始终落在姜云身上;唯有东华书府的白须老者频频点头,似对今日之举颇为赞许。
姜云立于高台之上,一身玄色锦袍,腰佩绣春刀,神情肃穆。他身后站着十二名精锐校尉,皆为影阁出身,耳戴隔音玉塞,以防心神受扰。案前摆放着本次策问题目??仅有一道:
**“何谓正道?”**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人讥讽这是故弄玄虚,也有人赞叹切中要害。毕竟当今世道纷乱,妖祟横行,权贵倾轧,百姓困苦,谁又能说得清,何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