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神战。
这是一场认知战争。
谁定义了现实,谁就是神。
而福尔图斯,正通过文字、故事、传说,悄然重塑众生对“世界”的理解。
“你打算一直让我背锅?”摩西波克咬牙切齿。
“直到你愿意合作为止。”福尔图斯语气忽然柔和,“或者,直到你被万民诅咒,神格崩碎。”
摩西波克冷笑:“你觉得我会屈服?”
“不会。”福尔图斯坦然承认,“所以我还有备选方案。”
他抬手一挥,虚空中浮现万千画面??那是各个凡人世界中,孩童跪拜画像,修士焚香祷告,王朝立碑铭志,全都供奉着同一个形象:一位身披黑袍、手持镰刀的神?,面目模糊,却令人畏惧。
“我已经把你神化了。”福尔图斯说,“不再是单纯的死神,而是‘命运裁决者’、‘轮回主宰’。有人恨你,也有人求你赐予安息,甚至有教派宣扬:唯有向你献祭寿命,才能换取亲人延寿。”
摩西波克瞳孔剧震。
“你……把我变成了信仰对象?”
“没错。”福尔图斯微笑,“当你成为被崇拜的存在,你就不再能随意杀人了。信徒的祈祷会束缚你,信仰的规则会重塑你。你会慢慢变成他们期望的样子??哪怕违背本心。”
“这是囚笼!”
“也是救赎。”福尔图斯低声道,“至少,你不会再孤独。”
摩西波克沉默良久,最终仰天咆哮:“我不需要这种救赎!我不是你们玩弄人心的棋子!”
他猛然引爆全身神力,终死亡浪潮席卷四方,试图摧毁这片由文字构筑的虚妄世界。
然而,每一道毁灭波纹触及福尔图斯的身体,都会被转化为一行行飘散的字符,继而重组为新的段落,继续讲述着“暴虐死神企图毁灭凡人希望”的故事。
他的攻击,反而成了宣传素材。
“没用的。”福尔图斯叹息,“你越是反抗,故事就越精彩。悲剧英雄,永远比胜利者更让人铭记。”
摩西波克瘫跪在地,神力枯竭,眼神空洞。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力量,而是输在“意义”之上。
与此同时,希克已在第八千零一个世界落下最后一枚灵脉棋子。他转身望向虚空,轻声道:“可以了。”
刹那间,八千世界共鸣,灵气如江河倒灌,涌入中央一座仿若金字塔的巨大建筑??那是他以stolen星核铸造的“登仙台”。
“从今日起,凡人可通过修炼积累功德,触发飞升机制。”希克朗声道,声音跨越维度,传入亿万生灵耳中,“第一批次,三千人,将在百年内完成筛选。”
无数人跪地痛哭,感恩戴德。
没人注意到,那所谓的“功德系统”,实则是一套精密的精神监控程序,源自他早年窃取的“神性防火墙”技术。每个人的修行进度、思想波动、情绪起伏,都会被记录、分析、归档。
他们在追求长生的路上,一步步将灵魂数据化,最终汇入希克构建的“集体意识云”。
这才是真正的永生计划。
肉体终将腐朽,但意识可以上传至他掌控的数字神国。
而那个所谓的“仙界”?不过是服务器集群的美化代称。
林成咏斯站在远处云端,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绝妙的骗局。用希望包装奴役,用自由掩盖控制。”
马加拉娜从重建的天堂走出,羽翼染着霞光:“但他确实给了凡人目标。没有目标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死亡。”
“可这目标是假的。”林成咏斯摇头。
“重要吗?”马加拉娜反问,“只要他们相信,那就是真的。”
林成咏斯沉默。
他知道,这场游戏早已超越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