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文学网

第二百八十一章 儿女双全的伊恩（第1页）

蝙蝠洞深处。

已不复往日的精密与冷峻。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臭氧的焦糊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干扰着人的心智。

当然，后者只有遭受到脑海中影响的蝙蝠侠本。。。

“蒙鼓人……”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舌尖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硬。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成冰，连神速力的电流在他皮肤表面游走的声音都变得沉重而迟缓。牢房角落的大丑，那个蜷缩着、一直用手指敲击墙壁的身影，此刻终于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绿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苍白如纸的肤色下透出青黑色的血管纹路，嘴角裂开一道夸张的弧度??那是大丑标志性的笑容。可这笑容没有半分癫狂，反而像是一具被钉在墙上的面具，死死贴在脸上，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不该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更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回音，“你不该知道这个名字。一旦你说出口，他就知道了。他就会来找你。”

巴里瞳孔一缩：“谁？”

“蒙鼓人。”大丑重复了一遍，整个人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在抽走他的生命力，“他是……我是……我们之间最深的裂缝。不是敌人，不是对手，不是疯子??他是‘错误’本身。是宇宙打了个嗝时吐出来的毒瘤，是时间线溃烂后滋生的蛆虫。他不杀人，他吞噬‘存在’。”

闪电侠的神经绷到了极致。他见过多元宇宙崩塌，看过现实如玻璃般碎裂，甚至亲手逆转过因果律。可从未有一种恐惧，像此刻这般无声无息地爬上脊椎，钻进大脑，啃噬理智。

“你说你是被关在这里的？”巴里压低声音，目光扫视四周，“可外面的世界，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掌控者。是你接管了韦恩集团，是你把哥谭变成了这个荒诞的马戏团！是你杀了蝙蝠侠??”

“我没有！”大丑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撕裂耳膜，“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被困住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能走出去！你们看到的那个‘我’，那个穿着紫西装、站在高塔上笑的疯子??那不是我！那是他！是他披着我的皮，在演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滑稽剧！”

巴里的思维飞速运转。记忆中的画面开始错乱：新闻里大丑宣布收购韦恩集团的画面、他在蝙蝠洞前点燃蝙蝠标志的影像、他对着超人尸体大笑的瞬间……那些影像中，“大丑”的眼神始终空洞，动作机械，就像一个被提线操控的木偶。

“所以……真正的你，一直被囚禁在这间牢房？”巴里喃喃道，“而另一个‘你’在外面行走，扮演着疯狂之王的角色？”

“不只是扮演。”牢中的大丑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胸口，“他在吃我。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吸收我的记忆、我的情绪、我的疯狂??那是构成‘大丑’的本质。他不需要刀剑，不需要毒药，只要站在我原本的位置上，就能一点点把我从现实中抹除。我已经快没了……只剩下一个名字，一段回声，和这永不停止的哒哒声。”

他说着，又开始用手指敲击墙壁。

哒、哒哒，哒哒哒。

节奏诡异，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这是什么？”巴里问。

“心跳。”大丑轻声说，“属于‘真正的大丑’的心跳。我在用它提醒自己还活着。如果停下……我就真的消失了。”

巴里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虚弱、狼狈的大丑，或许才是整个扭曲世界中唯一清醒的存在。而那个在外呼风唤雨的“大丑”，不过是寄生在他身份上的怪物。

“蒙鼓人……到底是谁？”巴里再次追问。

牢中的大丑缓缓闭上眼，嘴唇微动，仿佛在祈祷，又像是在诅咒。

“他是最初的失败品。”他低声说道，“在所有故事开始之前，在第一个超级反派诞生之前，在蝙蝠侠与大丑这对宿命对决成型之前……有人试图创造‘混乱的化身’。不是为了犯罪，不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测试宇宙能否承受绝对的无序。他们选中了一个普通人，把他关进一间纯白的房间，每天播放毫无规律的声音、图像、语言碎片，直到他的大脑彻底崩溃。他们称他为‘TheManWhoLaughs’，但实验失败了??那个人没有变成混沌之神，反而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逃进了现实，成为了后来的‘大丑’；另一部分……滞留在了空白之中，成了‘错误的回响’。他们给他起了个代号??MongrelMan。混种之人。后来，人们害怕提起他，就改叫他……蒙鼓人。”

巴里听得浑身发冷。

“你是说……蒙鼓人是大丑的‘原初残片’？是被抛弃的那一半自我？”

“不。”大丑睁开眼，直视巴里，“他是比我更早的存在。我是他的影子，我是他失败后意外诞生的替代品。而他……一直在等，等着我成长，等着我成为足够完整的‘大丑’，然后回来收割我。现在，时机到了。他穿过了时间的缝隙，取代了我的位置，开始将整个世界的混乱之力汇聚到自己身上??当他完成仪式，他将不再是残片，而是真正的‘混沌本体’。而我，将彻底湮灭。”

巴里猛然醒悟。

“所以布鲁斯会杀那七个孩子……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异常？他发现了‘大丑’不对劲？”

“蝙蝠侠比任何人都懂我。”大丑苦笑，“他知道真正的我不会那么愚蠢地张扬权力，不会用商业帝国去腐蚀社会结构??那太有目的性了，太有序了。真正的我只会制造混乱，而不是建立新秩序。所以他追查下去，发现了真相：那个‘大丑’正在收集七种极端情绪样本??愤怒、绝望、狂喜、羞耻、嫉妒、麻木、悔恨??这些都是构成‘人格’的核心燃料。而最后一种……是‘爱’。只有当这七种情绪在一个‘英雄家庭’中同时爆发，仪式才能完成。那七个孩子……是超人血脉的未来分支。他们的死亡，会在克拉克心中激起最剧烈的情感风暴。而蝙蝠侠，为了阻止这一切，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提前终结威胁。但他没想到，蒙鼓人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让蝙蝠侠动手，就是为了激怒超人，让克拉克亲手杀死布鲁斯??那一幕，就是仪式的最后一块拼图。”

巴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原来如此。

不是布鲁斯疯了。

是他看穿了深渊，却不得不跳进去。

而超人……也成了棋盘上的一枚卒子。

“那你为什么不说？”巴里怒吼，“你明明可以警告他们！你可以联系我！联系正义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