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留下一句话:
“你们赢了这一次。但体制不会永远容忍失控的情感。总有一天,他们会要求你们交出所有记录,包括这些孩子的原始叙述。”
赵哲望着她背影,平静回应:“那就让他们来拿。但我们不会交。因为那些话语不属于数据,不属于研究,甚至不属于我们。它们属于说话的人。每一句,都是生命的证词。”
夜深了。
朵朵睡在客房的小床上,怀里仍抱着那只布偶熊。赵哲为她盖好被子,轻声说:“明天你想说什么都行。不想说,也可以。”
他走出房间,看见周默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那本《回声》日记本。
“你在写什么?”赵哲问。
“我在记录今晚的事。”周默抬头,“我想让以后的人知道,曾经有一群人,坚持让眼泪不被当作弱点,让沉默不被当作顺从,让伤疤成为对话的起点。”
赵哲坐下,仰望星空。
第八颗星依旧明亮。
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清音计划不会善罢甘休,权力与情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他也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体制,不在技术,而在那一双双愿意流泪的眼睛,在那一颗颗敢于说出“我痛”的心。
忽然,手机震动。
又是那条匿名号码:
>【他们怕的不是痛苦,
>是痛苦被真正听见。
>继续点灯吧,赵哲。
>黑暗最怕的,从来不是光有多强,
>而是光不肯熄灭。】
他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
风吹过山谷,铜铃轻响。
这一次,不是八次。
是无数次,连绵不绝,如同心跳,如同呼吸,如同人类最原始的渴望??
被看见,被理解,被允许存在。
赵哲站起身,走进共听室,点燃最后一支蜡烛。
火焰跳跃,照亮墙上那行孩子们亲手写下的字:
**“你说,我们听。
哪怕全世界都叫你闭嘴。”**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开口,
还有一个人愿意蹲下来,握住那只颤抖的手,
这个世界,就永远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