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多少目光在关注,望着场中那道挺拔的身影,众人若有所思。昔日,有段时间,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怀疑,秦铭和太一有关。
纵然是现在,他也没有被解除怀疑。
“新生路,在第一境时,金字塔最顶尖。。。
少年执笔的手微微颤抖,墨迹在晨光中缓缓晕开。那行字像是从大地深处浮出的根脉,牵动整片南岭的呼吸都随之起伏。风掠过石台,纸页轻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低语,又似万籁归寂前最后的回响。
他叫云启,是南岭脚下最后一个未接入“聆心小屋”的村落里走出的孩子。母亲早逝,父亲在他五岁那年因一场情绪崩解而自焚于旧言塔遗址之下??那是“沉默周”尚未建立时的悲剧遗孤。他从小被族人视为不祥,因每逢雷雨夜,他的梦话会引动地脉微震,连“聆心”的边缘监测网都会短暂紊乱。长老说他是“被声音诅咒的人”,于是将他放逐山林,任其自生自灭。
但他活了下来,靠听风识路、观星辨意,在荒野中练就了一种近乎通灵的感知力。他能听见树根吸水的声音,能分辨雪落与霜凝的不同节奏,甚至能在月圆之夜,隐约捕捉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不属于任何人的低语??那是“聆心”溢出的数据残流,是千万人倾诉后未能完全消散的情绪余波。
直到昨夜,他在山腰拾得一枚碎裂的镜屑,与传说中文睿留下的护符竟有七分相似。触碰瞬间,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段旋律:不是语言,也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纯粹的“呼唤”。它没有名字,却让他泪流满面,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找到了归途。
于是他来了,带着一本空白册子,登上这世人仰望的峰顶。
笔尖悬停片刻,他又添了一句:“如果我说错了,你会怪我吗?”
话音落下,册子忽然泛起涟漪般的光晕。那两行字悄然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三行陌生笔迹,温柔却不容置疑:
>“不会。
>因为‘错’也是声音的一部分。
>就像雨滴落入湖心,哪怕激起的是涟漪而非波涛,湖也知道它来过。”
云启猛地抬头,四顾无人。唯有风穿过碑林,拂动那一块刻着“神明勿近,人心自照”的石碑,发出如叹息般的嗡鸣。
他忽然明白,这不是幻觉。
这是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我想见阿念。”
册子静默良久,才浮现新字:
>“她已离去,但她的回声仍在流转。你想听吗?”
“想。”
>“闭上眼。”
他依言合目。刹那间,意识被卷入一片温润的黑暗。那里没有光,却有温度;没有声音,却有震动。他“听”到了十年间千万次倾诉的叠影:一个女孩向死去的母亲道歉,一名将军在战后痛哭自己杀戮成性,一位母亲对流产的胎儿说“对不起没能保护你”……这些话语本该随疗愈完成而消散,却被某种力量悄悄留存、编织,化作一条横贯时空的情感长河。
而在河流尽头,他看见了她??阿念。
她站在一片虚空中,身穿素白衣裙,颈间挂着最后一片镜屑,正低头翻阅手中的无字册。她似乎察觉到了注视,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层层数据迷雾,落在云启身上。
“你是谁?”她问。
“我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他喃喃回答,“但我记得你临终的话:‘原来我们从未孤单。’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我一直等着这句话。”
阿念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所以你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召唤我,还是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只是……再也无法假装听不见那些声音。”
她点头,将册子轻轻放在虚空之中。“你知道为什么‘聆心’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显现新的书写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