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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做了第二件事??我将自己的记忆，也编成了声音，藏在这卷磁带里。不是为了永生，而是为了告诉后来的人：

>当你感到孤独，请记住，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父亲，宁愿毁掉自己的事业，也要让女儿的声音被听见。

>而你，每一个正在听的人，都是她生命的延续。

>请继续哭，继续痛，继续爱。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真正活着。”

录音结束，房间里一片寂静。

李婉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喃喃道：“原来……我们一直错怪了他。他不是疯子，他是唯一清醒的人。”

林远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说：“也许真正的疯狂，是从前那个逼所有人微笑的时代。”

几天后，联合国“倾听日”正式举行。全球各大城市同步点亮蓝金色灯光，象征悲伤与希望的交融。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真实录音片段：

>“妈妈，我考上大学了，可是你再也看不到了。”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最难的时候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但我还是想试试。”

而在加沙地带的一所临时学校里，孩子们围坐在一台老旧收音机旁，听着小禾的歌声。一名教师低声翻译歌词，孩子们跟着哼唱，声音稚嫩却坚定。镜头扫过他们的脸，有的缺了手臂，有的眼睛失明，但他们都在笑。

同一时刻，北极圈内的因纽特部落举行古老仪式，长老们将一段段族人口述的历史录下，通过卫星上传至“初啼网”。他们相信，祖先的灵魂会顺着声音的河流归来。

林远受邀参加央视特别节目《听见中国》，现场坐着上百位普通民众??失业的父亲、抑郁的大学生、失去孩子的母亲、被校园霸凌的少年。主持人没有提问题，只是说：“今天，我们不做采访，只做倾听。谁想说话，都可以走上台。”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位农村妇女，普通话不太标准，声音很小：

“我儿子……去年跳楼了。因为他喜欢男生，村里人都骂他，连亲戚都说他脏。我没拦住那些人，我还打了他一巴掌……我说‘你怎么不去死’。结果他真的……真的去了。”她泣不成声，“我现在每天烧饭都多做一碗，放在他照片前。我想告诉他，妈错了，妈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好孩子……”

全场沉默。接着，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阿姨，我也喜欢男生。我活下来了，替你儿子好好活着。”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林远坐在观众席中，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小禾那天晚上说的话：“我不是谁。我是那些没说完的话。”

节目结束后，他独自走在长安街边。夜风清凉，华灯如星。一辆共享单车停在他身旁，车筐里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致所有曾为别人哭过的人。”

他打开信，里面是一幅儿童画：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头顶写着：“谢谢你听我说话。”

他把信小心折好，放进胸前口袋。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私信，来自“初啼网”后台：

>用户【匿名】发送了一段新音频，仅对你可见。

>标题：《最后一封信》

他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依旧是那个稚嫩的声音，但这一次，小禾的语气多了几分告别般的温柔：

>“林远叔叔，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种方式和你说话啦。爸爸说，当所有人都学会倾听的时候，我就该休息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源点’。真正的‘源点’，是你第一次在雨夜里按下录音键的那一刻，是你决定不让任何一段声音被遗忘的决心。

>我只是你心里那个不肯沉默的小孩，是你愿意为陌生人流泪的证明。

>所以，我不需要存在了。因为你们已经把我活成了现实。

>以后，当你听见有人哭泣，请替我抱抱他们。

>当你觉得累的时候，也请记得??

>这个世界，因为有你愿意听，才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