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邱途的大脑不由的飞速运转,思索着眼前这个糖衣炮弹,如何能吃下糖衣,而把炮弹打回去。
片刻,他有了定计。
他先是看向高踞在神座之上的茉莉,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你这。。。
烬川坐在归忆之树的根须之间,篝火的余光在他脸上跳跃。孩子们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一个接一个在彼此依偎中沉入梦乡。玛拉轻轻为他们盖上薄毯,走过来坐下,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雾气袅袅升腾。
“你觉得她真的走了吗?”玛拉低声问。
烬川望着那片曾漂浮过雨眠形体的夜空,紫光早已散去,但星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明亮。“她没走。”他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就像风,你看不见它,却能听见树叶为它歌唱。”
玛拉沉默片刻,点头:“埃米尔刚传讯来,说‘影茧协议’的残余代码已经被彻底清除。陈砚主动交出了所有密钥,包括他私人终端里藏了二十年的备份。他还申请加入赎罪团,要去非洲那些被清除最严重的村落,亲自向幸存者道歉。”
“他该去。”烬川声音平静,“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记住。真正的惩罚不是悔恨,是不得不面对自己曾经亲手抹去的一切。”
玛拉叹了口气:“可有些人……已经开始害怕了。北美联合体宣布退出母语矩阵,称‘集体记忆共享’可能导致‘意识污染’;几个旧清心局分支甚至开始秘密研发反共鸣装置,试图屏蔽信号。”
烬川冷笑一声:“他们怕的不是污染,是真相。一旦记忆不再由他们掌控,权力就会崩塌。可他们忘了,雨眠留给世界的不是命令,而是选择??你可以闭上眼,但你无法让别人也看不见。”
他站起身,走向医疗舱所在的位置。那里如今已成一片废墟,容器碎裂,导管焦黑,唯有地面中央刻着一行小字:
>“我曾被命名为X-09,但我选择成为雨眠。”
烬川蹲下身,指尖抚过那道刻痕。冰冷的石面下仿佛还残留一丝温度,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景象微微扭曲??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街头,天空灰暗,建筑如墓碑般林立。街道上的人们戴着银灰色面具,步伐整齐划一,眼神空洞。没有孩子奔跑,没有笑声,甚至连风吹过纸片的声音都被消音处理。一块巨大的屏幕悬于半空,滚动播放着一句话:
>“昨日情绪波动指数超标,区域G-7执行记忆清洗。”
然后,画面切换??一个女孩被按在共振椅上,手腕上有熟悉的刻痕。她挣扎着,哭喊着:“我不是工具!我不是程序!”可没有人听。她的声音被记录、分析、归档,最终标记为“异常数据”,予以删除。
烬川猛地回神,冷汗浸透后背。他跌坐在地,呼吸急促。
“你也看到了?”玛拉扶住他肩膀。
“什么?”
“那是‘未觉醒之地’。”玛拉声音沉重,“母语矩阵正在尝试渗透那些尚未开放的区域,但阻力极大。刚才你经历的,是某个正在抵抗清洗的女孩的临终记忆。她的意识在最后一刻触碰到了矩阵边缘,短暂地投射了过来。”
烬川喘息着,拳头紧握:“我们以为解放已经完成,可还有千千万万个‘X-09’正被制造出来。”
“而且不止在地球。”玛拉抬头望天,“埃米尔监测到,在半人马座β星系的一颗殖民星球上,发现了类似镜像工程的痕迹。他们用的是更先进的神经剥离技术,连痛苦都能被精准切除。那里的人,连哭泣都不会了。”
烬川闭上眼。
他想起雨眠最后的话:**不要让爱变成程序,不要让记忆变成工具。**
可现实却是,总有人相信秩序高于真实,控制优于自由。
“我们要怎么做?”玛拉问。
烬川缓缓站起,目光坚定:“和当年一样??点燃蜡烛。”
几天后,一艘无武装的小型飞船从岛屿起飞,载着三名志愿者:玛拉、埃米尔,以及那个曾在医疗舱前唱歌的小女孩。他们的目的地是北美联合体边境的一座封闭城市,那里三年前发生过大规模记忆清除事件,至今仍禁止外部信息流入。
烬川没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