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蝠人强者也大多神色凝重,空气中瀰漫著无声的紧绷。
大殿中央,主位空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地,带著敬畏地投向殿门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青玉雕琢的主座触手生凉。
江昭明凭栏远眺,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缓缓罩向整个青谷盆地。
和煦阳光慷慨地洒落,將层叠的梯田染成流动的金绿。
整座谷地呈现出安寧,富足,生机勃勃,与殿內紧绷压抑的气氛判若两个世界。
“好一处世外桃源。”
江昭明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玉栏上敲击,发出篤篤的轻响,
这绝非天然造化之功。
观运宝鑑在他眼底无声运转,五色光华流转。
那梯田的走向,溪流的豌,屋舍的布局,甚至每一片灵稻田的位置。
都隱隱构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聚灵循环体系,將地脉深处稀薄的灵气匯聚,生生在这蛮荒绝地开闢出这方净土。
其精妙,远超玄丹境的理解范畴。
他目光扫过田间,一张张安寧却难掩忧色的面孔,最终落回殿內。
他转身,步履沉稳,在主位缓缓坐下。
宽大的玉座触感温润,却透著一股沉甸甸的歷史重量。
他甫一落座,右下手石座上的青谷族长,姜云山。
立刻挺直了楼的脊背,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石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又蕴含著一种沉痛的激昂。
“恭迎贵客,此谷名青谷,我等乃九合福地,『有姜氏”一支遗脉。”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迴荡在寂静的大殿里,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血泪。
“七千六百四十二年前,灾劫骤临九合福地。”
姜云山眼中浮现出巨大的悲痛,仿佛那灭世的景象仍在眼前。
“那日天穹碎裂,大地倾覆,灵气枯竭,无数同族在灾劫中化为飞灰。
先辈们拼尽最后底蕴,撕开一道空间裂隙,举剩下人族逃离九合福地。”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姜云山苍老嘶哑的声音在迴荡。
岳飞端坐左首,面容沉静如渊,放在膝上的手却悄然握紧。
江昭明目光低垂,看著青玉石座扶手上,那古老模糊的持末先民雕刻。
“我等流落此间无垠蛮荒,本以为是脱离险地,没曾想是步步杀机!”
姜云山的语调变得艰涩。
“无垠蛮荒无数异族,视我人族为血食,凡有人族气息暴露之地,必遭群起攻之,屠城灭种,寸草不留!”
他猛地抬头,浑浊老眼扫过殿中那十二位蝠人长老,声音硬咽。
“我青谷一脉,为求一线生机,为保人族血脉不绝,我族先贤,做出了何等泣血的选择!”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蝠人大长老身上,带著刻骨的悲愴。
“我族部分最强大的勇士,自愿剥离纯净人血,忍受血脉逆转之痛,以秘法化为这非人非鬼的蝠形。
他们从此隱姓埋名,以蝠人族之名,將自身化作隔绝蛮荒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