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崔承苍白着脸禀报:“陛下,魏杉死了,今晨宫人去洒扫,瞧见他的尸身都僵硬了,恐怕昨夜已死透。”
皇帝不语,片刻后冷声道:“搜。”
崔承应下,跟在身后,“娘娘今日大好了,早晨去了寿宁宫,晌午才出来,这会正在御花园。”
不知赫连烬听见否,只见他抬脚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放眼望去只见娘娘的障扇在不远处立着,崔承跟上赫连烬的脚步上去。
只见小莲一人举着障扇,崔承问:“怎么就你一人?娘娘呢?”
小莲见赫连烬突然出现,吓得一哆嗦,连忙撒开障扇跪在地上求饶。
“参见陛下!娘娘。。。。。。娘娘她。。。。。。”
崔承见状火急火燎上前问:“你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说!”
不等小莲开口,崔承忽然后颈一凉。
他偷偷瞧了身边皇帝一眼,只见他正往花丛深处遥遥望去。
阳光自头顶打下来,皇帝的眉骨很高,眼窝里尽是阴影,叫人看不清眼神,但他此刻艳阳下一身寒气,可见眼神定是凌厉的。
崔承斗胆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花丛深处,娘娘正与一画师说笑,那画师生得俊俏,是和陛下完全不同的温雅随和。
娘娘侧身背对着这边。
先是弯下腰看了看画师手中之物,又捂着嘴后退几步,最后又十分激动地往前靠了靠,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论说些什么,此刻的娘娘随性立在那,身上的薄纱被吹得飞舞,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腰肢轻扫,整个人似沁了雨水的树叶,这些日子的病气、愁思一扫而光。
娘娘似乎很放松。
陛下不知在想什么,面色冷肃,视线不曾移开过。
风吹花舞,人影越发虚幻。
崔承道:“奴这便去——”
“娘娘命奴守在这,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淑修娘子也被支走了,想来是体己话要对人说。”
小莲适时开口,这话说得模糊,留足了遐想余地。
崔承慌乱瞪她一眼。
不要命了!不论这话是不是真的,都不能说呀!
果然,皇帝闻言扫了一眼跪伏于地的小莲,又扫了一眼崔承,目光冷冷。
崔承心领神会,大步上前去抡圆了胳膊将巴掌甩在小莲脸上。
“碎嘴的东西!娘娘的事何时由得你来说!”
小莲也没想到会如此,只呜呜哭泣求饶。
“啧。”
皇帝不耐烦地按了按额角。
崔承忙住了手,冷声,“还不快滚。”
小莲捂着脸跑了。
陛下并未挪动脚步,只遥遥望着那对身影。
崔承小声问:“陛下,可要上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