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的心揪了又揪,小心翼翼地继续:“如果这条路确定走不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梁雪金绳之以法,我和万万就去暗杀他。”
“停。”梁宵严打断他,“在这之前,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想过,把真相告诉我。”
游弋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你知道了,我们就一点胜算都没了。”
“阿姨很了解梁雪金,当然我们那时候都以为对面是梁雪金。”
“她说,梁雪金用我折磨你时,也在用你威胁我。一旦他发现你知道了真相要对他反击,就会立刻公布视频,到时候你万劫不复锒铛入狱,自身都难保,更遑论保住我。”
“你保不住我了,他就可以尽情用我折磨你了。”
过去的一年,无数个在痛苦中沉沦的日日夜夜,终于让游弋看清一个事实。
——他是折磨哥哥的刑具。
他的存在本身对哥哥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李守望通过他折磨哥哥,梁雪金通过他折磨哥哥,席思诚也通过他折磨哥哥。
所有坏人都在通过他折磨他哥。
他哥是金刚不坏的菩萨,他是哥哥金身外面的那层泥壳。
只要有他在,哥哥随时会被伤害。
那一刻,游弋的自厌情绪到达顶峰。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来手刃梁雪金的。
“失败了怎么办?”
梁宵严捧起他的脸,指腹磋磨他的鼻尖。
应该说,一定会失败。
他们这么轻易地捉到梁雪金,是因为席思诚那个蠢货以为凭几个炸弹就能把梁宵严搞定。
如果换成梁雪金本人,他只要有一点意识,游弋想近他的身都不可能。
“失败了就失败了……”
游弋云淡风轻地说着,明珠般的两只眼瞳,汪在血红的泪里,静静地注视哥哥。
“失败了你就没了。”梁宵严喃喃。
“我知道。”
“没了就没了……”
“没了……至少能保住你……”
“怎么保我?”梁宵严问他,“只要有那段视频,谁都保不住我。”
“有一个人。”
游弋抵着他的胸口。
“阿姨说,如果我到最后都做不到,她会回来。”
“她回来了,所有事就都结束了。”
“结、束、了?”梁宵严轻而又轻地默念这三个字。
通红的泪眼,眨落几颗痛楚的流星。
“你没了,她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管这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