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岑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假意抱怨:“你眼里就只惦记着他,何曾这般关心过师父我?”
“师父~我怎会不关心您?”纪月笙急忙为自己辩解,语气万分诚恳:“您这般厉害,向来只有您欺负别人的份,旁人哪里伤得了您半分?况且我心里清楚,您平时的散漫都是装的,实则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不然也不会先行一步,早早跑到蓬莱为我们扫除障碍啊。”
这番话说得云岑心花怒放,嘴角都快翘到耳根,当即爽快应下了。
这一幕落在云临眼中,他亦是忍俊不禁。回想这两年多,云岑竟真的被纪月笙哄得服服帖帖、百依百顺。
他心下感叹:当初即便没有母亲说情,她肯定也能说服叔叔收她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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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初,云临揣着几分雀跃出门。
公廨后院虽整洁,却少了人手打理,他想着雇几个手脚麻利的仆役丫鬟。
可他刚走到西街的集市,耳边便断断续续飘来闲言碎语,句句不离他与纪月笙,听得他心头烦闷,原本的兴致瞬间烟消云散。
他随意买了些油盐酱醋和日常物件,便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公廨后院。
纪月笙站在窗前翻看着卷宗,见他独自一人回来,还满脸不悦,她心下一紧,连忙放下书卷,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一个也没看中?”
云临走进屋里,把在集市上听到的流言蜚语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末了,他还特意解释道:“倒不是没有合适的,只是那些闲言碎语听得我心烦。我怕雇了些爱嚼舌根的回来,日后在背后议论我们的是非。我自己倒无所谓,可这些话传到你耳朵里,定会惹你不悦。”
纪月笙听着他的话,没有恼怒,而是伸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云临看得出神,竟一时忘了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
片刻后,纪月笙终于回过神来。她走到云临面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包裹,转身放到旁边的圆桌上:“无妨,你现在就回去,把那些爱嚼舌根的都雇回来。”
云临闻言,脸上的郁闷被迷惑取代,他愣了一瞬,随即问道:“为何要雇爱嚼舌根的?”
纪月笙转过身,仰头看着他,莞尔一笑,轻声反问:“你可愿,做我的檀郎?”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得云临一愣,僵在原地。此刻他的心越跳越快,脑子里一片空白。
纪月笙轻轻拉起云临的手,她手掌传来的温度让他的脑子重新转了起来。
“这一世,我想与你相守到白头。”她仰头望着他的眼眸,目光柔得像初夏的风,轻声说道:“原本铨选结束后便想对你说,可每次总在最后一步退缩。或许是月老想让你等上一等……”
纪月笙的话还没说完,云临便将她拥入怀中,随即,一个轻柔的吻轻轻落下,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哎呀!”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云临猛地松开纪月笙。
二人像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一样,慌乱得不知道说什么,手也都不自然地摆了摆,然后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云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好歹关起门来嘛!”
此话一出,二人更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气氛尴尬,云岑连忙开口问:“阿临,你不是去雇仆役和丫鬟吗?人呢?”
云临连忙上前,拉着云岑往外走,边走边说:“叔叔,你跟我一起去,我不会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