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把目光转向贺朝霖,严厉道:“朝霖,还不快向殿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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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欺人
贺朝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低声道:“是臣没见过世面,故而紧张失语,还望殿下恕罪。”
“是么?”楚祁微微倾身,好整以暇地道,“不知贺大人又当如何赔罪呢?”
贺朝霖端起琉璃盏,手腕微颤,指尖泛白。他垂着眼眸,低声说道:“臣愿自罚三杯,以向殿下赔罪。”
楚祁不置可否,只是端着琉璃盏,目光落在他身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贺朝霖将盏中酒液一饮而尽,又接连饮下两盏,这才抬眸看向楚祁。见对方但笑不语,显然意犹未尽,他只觉怒向胆边生,索性直接捧起琉璃瓶,仰头大口饮下。
席间一片寂静,唯有酒液入喉的声音回荡。清透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到脖颈,浸湿衣襟。
直至最后一滴酒液饮尽,贺朝霖放下琉璃瓶,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抬袖拭去嘴角残酒。他双眸通红,身体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楚祁,问道:“殿下可满意了?”
楚祁唇角微勾,说道:“贺大人真是贪杯,本宫可未曾劝酒。还请快快入座,莫要醉倒在席间。否则若传出本宫仗势欺人,蓄意灌酒,本宫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朝霖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席间,脊背依旧笔直,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楚祁也收回目光,看向钟节度使。
见他不再追究,钟节度使暗中吐了一口气,重新端起琉璃盏道:“臣携云中道各众敬殿下一杯,聊表敬意。”
除了贺朝霖之外,在场其他人纷纷起身,举盏齐敬。
楚祁温和一笑,与众人对饮后,抬手示意入座,接风宴这才算正式开始。
众人推杯换盏,席间气氛逐渐热络,各个官员依品级高低,轮流向楚祁一行人敬酒。贺朝霖却始终未再起身,也未动筷,只是微微垂首,沉默不语。
楚祁对贺朝霖的失礼置若罔闻,笑意晏晏地与每一位官员寒暄,仿若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
他也未与韩指挥使多言,只在停筷间隙,漫不经心地向着对方举起琉璃盏。对方微微一笑,举盏共饮,就算是交换了共识。
当然,席间的其他官员并未将两人的互动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对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