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庄主闻言,恨铁不成钢地饮了口酒,没有作答。
楚祁唇角微扬,站起身来,对着金庄主道:“庄主,我兄弟二人便回去歇息了,届时小少爷直接过来即可。”
金庄主连忙起身相送:“那就有劳程大公子了。”
楚祁点点头道:“您不必见外。”说完,在萧承烨的牵引之下,迈步离开花厅。
金庄主回头瞪了金泽清一眼,在他诧异的目光中,长长叹了口气,拂袖快步离去,留他站在原地发愣。
一路无言走回房中,萧承烨松开楚祁的手,转身关上房门。
楚祁下意识地摸索着往前走,却被萧承烨猛地抓住眼上的绸缎,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半步。
“大哥哥?嗯?”萧承烨咬牙切齿地道。
楚祁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烨儿什么时候开始转行卖醋了?”
“为什么要答应他?”萧承烨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将他扯得更近几分,恨恨地道,“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楚祁勾起唇角,说道:“我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是什么眼神?”说罢,顺势向后倒进萧承烨的怀中,侧头轻轻嗅闻他身上的雪松气息,循着气息吻了上去,触到了微凉的耳廓。
温热的触感让萧承烨身体一僵,连忙松开绸缎,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扶正,后退半步,略带怒气地道:“我都暗中提示你了,你却还是一意孤行!”
楚祁无奈一笑,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他们是江南道最大的盐商,金泽清又是金庄主极为宠爱的小儿子,若想获取什么关键信息,从他着手最为合适不过。”
“咱们不是已经获取了江南道隐瞒商税份额的信息么?”萧承烨面色稍霁,蹙眉问道。
“是。”楚祁点头说道,“可谁又能证明,江南道贪污来的盐税,最终流到了陆相手中?”
“您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对付陆相了么?”萧承烨疑惑地追问道。
“但不代表永远不对付他。”楚祁说道,“将证据攥在手里,才能始终掌握主动权。”
“可这又跟金涛盐庄有什么关系?”萧承烨问道。
“江南道若是想向京城输送利益,最隐蔽、保险又长效的方式,便是借用商贾运货的由头,暗中夹带其他东西。而为了减少泄密的可能,他们势必会在规模最大的几家商行之间做选择。”楚祁耐心地解释道,“金涛盐庄,很有可能便是其一。”
他顿了顿,说道:“即使金涛盐庄并未参与其中,他们也定也能知道几家大商行在运输货物的时候,是否于寻常有异。但如果我们直接向那位金庄主探问此事,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那位小少爷,却更容易套出话来。”
萧承烨冷哼一声,说道:“兄长对于拈花惹草,总是如此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