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我林家的传家宝!”林柏宇慌忙把令牌塞回兜里,脸涨得通红,“跟你没关系!”他转身就想走,却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撞翻蒸笼。
白书静正好进来端菜,绿纱裙的裙摆扫过他的裤腿,令牌又掉了出来。
“叶大哥,快上菜!”白书静捡起令牌往林柏宇怀里塞,指尖却在令牌背面飞快地划了下
林柏宇抢过令牌就跑,白衬衫的后襟被蒸笼的热气烫出个洞,他却浑然不觉,像只丧家之犬。
“他跑什么?”小张端着盘子路过,挠着头问。
我没说话,望着林柏宇消失在大堂的背影,突然笑了。他的论文是抄的,令牌是偷的,连靠近白书静的资格都没有——这场较量,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知寒,前厅的客人都在夸你呢。”白老板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刚收到个快递,从灵木县寄来的,说是给你的。”
红布包里裹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柏家宴食谱”,落款是“柏老栓”——是二十年前灵木县最有名的厨师!
“这是……”
“老先生刚才让人送来的。”白老板翻开食谱,里面夹着张字条,是老头的字迹:“柏家宴断了二十年,总算有人接上了。这食谱送你,记得多放柏叶,那是灵柏的魂。”
我的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和《灵柏志》里的注脚很像,都带着股刚劲。
“老板娘,谢谢您。”
“该谢的是你。”白老板往灶膛里添了把柏叶,“灵柏的味道,不能断在我们这代。”她的目光往大堂瞥了眼,林晚还在柜台后拨算盘,只是动作慢了许多,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傍晚收工前,我核对账目时,发现流水比上个月翻了五倍。小张抱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叶哥,照这势头,不出三个月就能开分店!”
林晚过来对账时,手指在“柏叶九宫格”的收入栏上反复划,指甲缝里的黑泥蹭在纸上,留下道丑陋的痕。她没像往常那样挑刺,只是盯着数字发呆,半天冒出句:“这菜……真有那么好吃?”
“灵柏的味道,骗不了人。”我合上账本,往她手里塞了块刚出锅的柏叶糕,“尝尝?当年柏家宴的招牌点心。”
林晚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柏叶糕掉在地上,沾了层灰。她看着我,眼尾的痣突然松了些,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你赢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红绣鞋的鞋跟没再碾地,背影竟有些落寞。
我捡起地上的柏叶糕,扔进泔水桶。她不是认输,是在蓄力——林柏宇肯定在等着,这场仗还没打完。
但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白书静的画还在我口袋里,画中的灵柏在月光下舒展枝叶;《灵柏志》和《柏家宴食谱》并排放在灶台上,字迹在灯光下泛着光;大堂里的客人还在谈论九宫格,笑声穿过蒸汽,飘向灵柏寺的方向。
林柏宇的令牌藏着阴谋,林晚的算盘还在敲……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柏叶九宫格”火了,灵柏的味道回来了,白书静的眼神亮了,白老板的笑有了暖意。
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明白母亲的话——“守着灵柏,就是守着根”。
我望着窗外的灵柏寺,残碑在夜色里像个沉默的巨人。
因为反击的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灶膛里的柏叶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奏响序曲。
我握紧拳头,指腹蹭过额角的疤痕,那里的暖意越来越清晰——谷抒青和柏淑婧的记忆在苏醒,她们在告诉我:准备好了。
是的,我们准备好了。
这场跨越三世的较量,该画上句号了。
夜风吹过后厨的窗,带来阵柏叶的清香,像在为我们加油。
我笑了笑,转身往大堂走。白书静还在等我,她画里的灵柏,该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