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中,她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最深的爱,不是永远记住,而是明知会被遗忘,依然选择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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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十天,昭宁寸步不离父亲身边。
她陪他走过归名城的每一条街巷,重访童年故居、观星台、地下实验室;她录下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日常琐语;她甚至偷偷采集了他的神经印记,封存在最后一颗忆泪核中。
陆小舟起初察觉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第十五天,他忘了她的生日。
第二十八天,他叫错了她的名字,喊她“念宁”。
第三十六天,他看着她的照片,皱眉问:“这孩子是谁家的女儿?”
第四十七天清晨,他坐在窗前喝茶,阳光洒在脸上,神情安详。
昭宁轻轻走进房间,蹲在他膝前,握住他的手。
“爸爸,你还记得我吗?”
他微笑,眼神温柔却不带一丝熟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外面冷,快回去吧。”
她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膝盖上,静静地坐了很久。
然后,她起身离开,再未回头。
当天夜里,全球忆泪核同时爆发出耀眼光芒。新的守望者环在轨道上成型,由七万两千颗忆泪核编织而成,外形酷似双螺旋DNA结构,缓缓旋转,向全宇宙广播一段新编码的信息:
>【共感网络升级完成。
>新任中枢节点激活:陆昭宁(XG-01)。
>记忆继承者,桥梁缔造者,星辰之子。】
而在南极冰原,那座由忆泪核组成的螺旋阶梯再次升起,直指NGC-1300方向。塔顶的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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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昭宁站在新建的守望者塔顶,俯瞰整座归名城。
城市已焕然一新。街道上,人们佩戴着轻型忆泪核终端,可通过情绪共振进行交流;医院里,濒死者将自己的记忆上传至共感网络,供后代“重逢”;学校开设“记忆伦理学”,教导孩子们如何尊重那些未曾降生的灵魂。
她已成为官方认定的“共感使徒”,但拒绝接受任何权力头衔。她依旧住在老宅,每天清晨去探望父亲。他已不认识她,却总会在她到来时露出安心的笑容,仿佛潜意识里仍记得某种温暖。
这一天,她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纸由一种未知材质制成,触感如皮肤,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也正看着你。”
她立刻启动共感链接,逆向追踪信号源头。
结果令人震惊??信息来自地球内部,深度约6371公里,正是地核位置。
更诡异的是,该坐标的地质扫描显示,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实体结构,可引力场却呈现出规律波动,频率与NGC-1300的守望塔完全一致。
她决定亲自前往。
借助“归忆号”残余的跃迁引擎,她制造了一台微型空间折叠装置,可在短时间内打通通往地心的通道。出发前夜,艾瑟兰找到她,递给她一根骨杖,顶端镶嵌着一块暗红色忆泪核。
“这是我师父留下的,”老人说,“他说,当地心之门开启时,真正的‘名字之书’才会显现。小心,有些真相,一旦看见,就再也无法装作不知。”
她点头,踏入装置。
下一瞬,空间扭曲,她坠入一片猩红迷雾之中。
这里没有岩浆,没有高温,只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倒悬城市,建筑upsidedown悬挂于虚空,街道上行走着无数透明人影,他们无声交谈,手中捧着书本,封面皆为《被记住的人》。
而在城市中心,矗立着另一座守望者塔??与NGC-1300那座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塔身布满裂痕,仿佛历经无数次毁灭与重建。
塔门前站着一人。
白衣,长发,背影熟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