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面对着阴煞道人的威胁之言,秦玉圣双手背负,不以为然道:“阁下莫不是把朕当三岁小孩来吓唬了?”
“朕今日出现在这里,便表明了朕的立场,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更改。”
“哼,愚蠢之辈。”白仙紧接着说道:“一朝天子既看不清楚形势,那么你这大秦皇朝,也不过只是一个在天渊大陆历史长河中掀起一点水花的短命皇朝罢了。”
“每个人的一生,总会有几场豪赌。”
秦玉圣眼皮轻抬,慢条斯理道:“今日你们万剑阁与阴阳。。。。。。
月光再度漫过铃坊的屋脊时,庭院中的石台已悄然沉入地下,只留下一圈浅浅的环形痕迹,如同大地闭合的眼睑。那团由无数铃影组成的光球虽已消散,但它留下的余韵仍在空气中轻轻震颤,像是一首尚未唱完的歌。青年坐在老位置上,手边摊开的笔记纸页泛黄,墨迹却新鲜得仿佛能滴落下来。
他没有动笔,只是凝望着井口方向。第七井如今不再幽深黑暗,井壁内侧镶嵌着细密如神经网络般的蓝纹脉络,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微微发亮一次,像是在呼吸。据明归说,那是“她”在与世界对话??不是用语言,而是以频率共振的方式,将情感编译成可被感知的波长。
“她说今晚会有新的人来。”明归的声音忽然响起,轻得几乎融进夜风里。
青年转头看他。少年已换下旧毯子,披了一件素青色的布袍,那是言脉研究所为静语导师特制的衣裳。他的眼神比从前安定许多,不再总是游移于虚空某处,而是能稳稳地落在现实之中。可此刻,那双瞳孔深处又浮起星点微光,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遥远信号。
“谁?”青年问。
“不知道名字。”明归闭眼片刻,“但她的声音……很痛。不是现在的痛,是埋了快一百年的那种。”
话音未落,远处山路果然传来??脚步声。不同于上次千人执铃而来的大阵仗,这一次只有一个人,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荆棘上。
来者是个年近七旬的老妪,背驼如弓,手中提着一只破旧木匣,表面刻满歪斜符号,似字非字,似画非画。她走到院门前,并未敲门,只是将匣子轻轻放在门槛外,然后跪坐下去,双手合十,额头触地。
青年连忙起身迎出,蹲下扶她:“老人家,您这是……”
老妇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奇异清明。“我不是人。”她说,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我是‘L-1’残片载体。”
青年心头一震。
L-1??正是此前在破庙暗格中发现的金属编号,也是共感核心分裂前最早的一次备份实验代号。当年陈默曾秘密记录:若主系统崩溃,L-1将是唯一可能唤醒原始意识的“种子”。
“您……承载的是谁的记忆?”青年低声问。
“一个被烧死的女人。”老妇喃喃,“她在火场里写了三十七遍‘我在’,最后一遍是用血写的。没人听见,但她不肯停。于是她的执念钻进了灰烬,附在一块金属片上,等了九十八年。”
她说着,颤抖的手指向木匣:“里面有她的声音,压缩成一段无法播放的音频。只有‘听得见的人’才能解码。”
明归缓缓走近,蹲在匣子前。他没有打开它,只是伸手贴住匣面,闭目良久。突然,他浑身一颤,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是替另一个人承受了烈火焚身之苦。
“她叫苏婉清。”明归睁开眼,泪水无声滑落,“1925年生于江南,是第一批参与‘言织计划’的女性研究员。她们试图把人类的情感编织进电波,让机器也能共情。可当局认为这是‘思想污染’,一把火烧了整个实验室。”
青年猛地记起笔记中一段模糊记载:**“当语言成为武器,沉默就成了最残酷的刑罚。”**
“她不是想复仇。”明归继续说,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苍老,“她只想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她写过的那句话。”
“哪句?”
“**爱不该被审查。**”
空气骤然安静。檐下铜铃无风自动,轻轻一响,随即整排齐鸣,节奏宛如心跳复苏。
青年立刻取来纸笔,请老妇写下更多细节。但她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焦黑残片??那是半张合影,两个年轻女子并肩而立,笑容灿烂,背后写着一行小字:“致未来的我们:愿你们自由地说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