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萤一听,反应过来这首诗的下半句也有数字,赶紧顺势接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关若飞轻松接上。
温其玉:“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巧了不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完,她得意地瞪了关若飞一眼。
“兄……”关若飞看了眼一旁泰然自若的温其玉,举言又止,继续接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温其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给了叶之萤提醒:“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眼看叶之萤已经稳稳接了三圈,关若飞有些急眼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温其玉淡定道来。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叶之萤继续接上了第四圈,而后朝关若飞得意地一挑眉。
第一圈的时候,叶之萤只当这是个巧合,但是现在她已经十分确定,温其玉是故意的!
早来这世上几年,果然比毛头小子更解风情。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关若飞被激起了斗志。
温其玉:“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叶之萤:“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兄长,不可作弊!”关若飞终于忍不住了,提醒温其玉。
“哦?我有吗?”温其玉当然不承认。
“怎么没有?每首诗都是你说上半句,夜莺接下半句,你们若是二打一,我还如何与你们玩?”关若飞很是不服气。
“碰巧而已,这也不可?”这么明显的放水,温其玉却解释得脸不红心不跳,那样子简直与平时在叶之萤面前嘴硬时的姿态一模一样!
没有了温其玉的助攻,叶之萤很快就又败下阵来。她已经连喝十几杯酒了。可对于在酒桌上拼杀出来的女明星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她再次出题:“我的题目是颜色……”
数圈过后,温、关二人还很轻松,唯独叶之萤,诗词储备早就和面前的酒壶一样见底了。
“青……蓑衣,不对,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斜风细雨什么来着?不……不须归!”总算又搜肠刮肚拼对了一句。
关若飞轻松跟上后,温其玉却意外卡了壳。
“兄长,该你了!”关若飞提醒他。
“我输了。阿力,罚酒。”
“哇!”早已蔫得像脱水青菜似的叶之萤突然又来了精神,激动地给阿力倒酒,“一晚上了,总算赢了一回!”
无意向对面瞥了一眼,温其玉居然也在笑。输了还这么高兴?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当中的漏洞,温其玉怎么可能答不上来?
之后,温其玉又输掉了两次,每次都是输给她。
叶之萤心里有些情绪开始翻涌。倘若这个人的心能再狠一些,狠到彻底对她的一切情绪都视而不见,狠到真的像个陌生人那样,她或许也就不再坚持了。可是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一面在嘴上说着狠话,一面又在行为上忍不住要护她平安、哄她开心。这样口是心非的他,她如何放弃得了?
叶之萤早已看透了他的心软,所以才会常常在他面前撒娇、发火、惹他生气、害他担心,只为逼他妥协或心疼。而温其玉明知她的心思,却仍然次次低头认输。二人的关系就如那日升日落、四季更迭般周而复始地循环着、拉扯着……
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了墨蓝的天空,从开着的木窗向外望去,月牙皎白,浮云流动,树影如墨,窗外一片安宁。
阿卓在一旁小声提醒关若飞:“衙内,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行了,知道了!”关若飞一脸不情愿,指着悬在天空的那轮弦月说,“再玩最后一局,就以月为题,如何?夜莺,你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