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李俭,你快出来。”芍秧今日早出,等回到家中没看见任何人,她记起常柳二人一夜未归,先去了徐子明家,得知昨夜便与他们分别了,又四处打探寻人,直到在红绯家附近,听人说是被李俭绑走了。
村里人都怕他,谁也不敢多说,芍秧想多问几句都不成,无奈只能亲自来找。
李俭应声出去,刚才的火气还没消,对着芍秧破口大骂,引来不少人围观,一通污言秽语后,竟直接让阿小轰人离开。
“你,你绑走我朋友,快把他们交出来,否则我定不轻饶你。”
“哟,你口气不小啊,怎么个不饶我,说来给老子听听。再说,你凭什么讲我绑了人,老子一身清白,岂容你个满口谎言的丫头片子污蔑。”
“村里有人看见了,我若没把握,又岂会来寻你,你既说没有绑他们,那让我进去一看,我若是错了,届时定向你磕头赔罪。”
她语气之肯定,让不少人信服,见自己被架住了,李俭不免来气,他在村里无法无天惯了,谁也管不了他。
“是,老子是绑了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妖,妖啊,你莫不是跟他们一伙的,还有那个红绯,她也是妖,来,你看看,我这一身被打成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来找他们,老子还找你呢,不赔钱没完。”
“你胡说,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什么妖,你就是想为自己找借口,快放了他们,否则我不客气了。”
李俭没理,他只觉得颇好笑,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儿说对他不客气了,他倒要看看怎么个不客气之法。
“你不是要去找女道士吧,去,说不定她也是一起的,刚好让大伙都看看,你表面待人和气,实则背地里与妖勾结,引他们进村,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李俭语气肯定,芍秧有些说不过他,本想再开口,不料背后有人拉住她匆匆离开。
“连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让我回去,我朋友会有危险的。”
“哎哟,芍秧啊,你还管别人呢,得罪了李俭可不是好事,你孤身一人在村子,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先管自己重要。”
一行人将芍秧送回家,屋里屋外皆不见酽白身影,问起芍秧得到不清楚的回答,又赶上刚才那档子事,心下的怀疑不由得加重,但嘴上都没说什么,相继离开去。
不多时,李俭放出消息,说是芍秧家来了妖怪,他已经将人抓住了,正要在村东公开杀妖呢。
李俭的符不知有何成分,竟让柳殷照这个石头妖长出长耳毛脸,一个什么也不像的妖怪,他与常鹊羽被绑在高台的柱子上,村民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大家看,这就是芍秧家的妖怪,他们进村定是想对我们不利,我们一定要杀死他们。”
李俭大声吆喝,村民们渐渐相信了他的话,阿小又趁机附和,“村里的女道士已经不见了,只怕得知暴露的消息提前逃走了,更能说明他们是妖啊。”
酽白不可能会走,她若消失不见定是和两人有关,柳殷照再度心生怒气,他们真是死有余辜。
被蒙骗的村民浑然不知,他们对着高台上的人唾骂不止,分明什么也没做,可他们的表情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柳殷照的眼睛一一扫过他们,突然定在一个地方。
远处屋檐之上,酽白好好的立在那儿,她回望柳殷照的眼神带着安抚,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在密林失了妖的踪迹,又被迷雾拦住前路,酽白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出来,刚回到村里,就听到关于他们的传言。
跟着人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柳殷照的奇怪样子,他的衣裳沾了污血,旁边有不省人事的常鹊羽,李俭身侧正是迷晕自己的男人,心中怒火顿生,捉妖数年来,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
酽白躲在暗处,摸清了如今的状况,她还没出手。李俭说了一箩筐,无外乎此次是他救了众人,他有大功劳,话毕,手中的弯刀就要砍上常鹊羽脑袋,酽白飞身而下,却不及另一道法术来得快。
好熟悉,不是她追了两次的妖吗?他也在这儿,就在人群中,变故突然,不知是谁大喊有妖,村民们一时间慌乱逃窜,你拥我挤,酽白难以捕捉妖的踪迹,只能放弃他先去救人。
她一剑劈断束缚的绳子,常鹊羽直直往地上栽,柳殷照转身接住,连声呼唤。
酽白替他看了看,受的伤很重,但不会丧命,先替他洁了面,有除了柳殷照的符纸束缚,见他恢复常状,转身去找李俭了。
妖怪好像只出手了一次,村民们见不再有动静,又大着胆子出来凑热闹。
芍秧也在这时赶来,“酽白,你们没事吧?常大哥!”
她细细把了脉,又将随身带着的止血丹药喂给他。
酽白将李俭一脚踢上高台,有用剑逼回阿小,他二人看着酽白抱头求饶,刚才的神气不见了踪影,如今狼狈不堪。
“要我说,还是你来说,如何撒谎污蔑人的,就如何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