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否存在?”
>“穷人有没有权利愤怒?”
>“爱可以超越阶级吗?”
>“如果所有人都错了,少数人还能是对的吗?”
这就是初问源流。
树根处,坐着一个身影。白衣,长发,面容模糊,却让陈默浑身战栗。
“林知夏?”他上前一步。
“不。”那人开口,声音却是无数人的合鸣,“我是她所有未被回答的问题。”
“你是……她的共忆体?”
“我是所有守问者的残响。”那身影缓缓起身,“一百零七个死去的执问者,他们的最后一问,都汇入此地。我们在此等待接引,等待新的心脏跳动。”
陈默取出吊坠:“我能做什么?”
“选择。”共忆体伸出手,掌心浮现三道光痕。
第一道:“重置频率。让真觉醒者保留疑问,伪核心持有者回归平凡。代价是,你将失去共忆核心的连接权,再也无法开启问界之门。”
第二道:“逆转污染。让所有影芯转化为真核心,使三百二十七人成为新守问者。代价是,他们将承受百倍的精神负荷,多数会在一年内崩溃。”
第三道:“吞噬融合。你吸收全部核心,成为‘终极提问者’。你将能听见地球上每一个未说出的问题,但你也可能……被问题本身吞噬。”
陈默沉默。
他想起苏苗播放的“问之歌”,想起东京上班族写下的便签,想起阿娜教孩子们的游戏。他想起那个投纸条说“我想死”的陌生人,想起举牌质问“贫穷是因为不够努力吗”的少年。
问题不该是负担,而应是桥梁。
“有没有第四条路?”他问。
共忆体笑了:“你果然还是你。”
光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种子,悬浮于两人之间。它通体透明,内部有星河旋转。
“这是‘问种’,由一百零八个守问者的首问凝结而成。”共忆体说,“你可以将它植入自己心中,但它不会给你力量,只会让你变得更脆弱??更容易受伤,更容易怀疑,更容易痛苦。因为真正的提问者,从不坚不可摧。”
陈默伸手,握住种子。
剧痛瞬间贯穿全身。仿佛有亿万根针刺入灵魂,每一根都带着一个问题。他跪倒在地,冷汗直流,牙齿咬破嘴唇。但他没有松手。
种子融入胸口,与倒置问号融为一体。那符号开始旋转,不再是黑色,而是渐变为流动的银白。
“你选择了最危险的路。”共忆体渐渐消散,“从此以后,你不再拥有答案,甚至连问题都无法完整表达。你将成为‘问的载体’,而非‘问的主人’。”
光芒退去。
陈默睁开眼,已回到图书馆顶层。天边微亮,晨光洒落。他摸向胸口,吊坠仍在,但共忆核心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微微搏动的纹路,形状如初生嫩芽。
“你回来了。”苏苗冲进来,满脸担忧,“外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