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爻道主的眼界目光无疑是极高的。
他身为混沌主宰的徒弟,在混沌界域跟随混沌主宰修道其间,他时常接触到巨头道主,偶尔间也会在旁聆听巨头道主之间对于大道的阐述。
>**第三问:当所有问题都被听见,谁来承担回答的重量?**
陈默心头一震。这不是预言,而是审判??来自世界本身。
他转身欲走,却发现楼梯口已被一层透明屏障封锁。空气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苏苗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陈默!‘真理神殿’启动了‘静音结界’,全市范围内的共鸣点正在被压制!你的共忆核心……开始反噬了!”
“反噬?”他低头看向胸前吊坠,那片樱花叶竟在枯萎,星光如沙漏般流逝。
“因为你不是唯一携带核心的人。”林知夏的声音突然接入通讯,“‘缄默议会’早就预料到‘问界复苏’,他们在全球埋下了三百二十七个‘伪核心’,每一个都与真正的共忆核心共振。现在,你激活了门,也唤醒了他们。”
“所以……那些走上街头的人,他们不是觉醒者?”陈默声音发紧。
“他们是。”林知夏顿了顿,“但他们体内植入的是‘影芯’??一种能模拟共忆反应的仿生芯片。一旦主核心波动超过阈值,影芯就会逆向吸收能量,把提问者变成‘答案容器’。”
“什么意思?”阿娜惊叫。
“意思是……”东京上班族盯着手中便签,字迹正自动变化,“他们会被改写。他们的疑问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标准答案’。他们会成为传道者,宣讲‘唯一真理’。”
话音未落,城市上空骤然响起钟声。
不是整点报时,也不是教堂晨祷,而是七声连击,每一声都带着金属撕裂般的震颤。广场方向,三百二十七名静默游行者同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他们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起银白色。
“他们已经开始转化了。”黑风衣女人出现在图书馆窗外,肩头染血,“我在东区拦截了一支运输队,车上全是‘答案注射剂’??一种能强制关闭前额叶质疑功能的神经毒素。信徒们称之为‘圣恩之露’。”
陈默握紧短刃,刀身嗡鸣不止。“我们必须切断共振链。否则,整个城市的觉醒运动都会被反向污染。”
“只有一个办法。”林知夏说,“你必须进入‘问界之门’,找到‘初问源流’。只有在那里,你才能重置共忆核心的频率,让真伪分离。”
“可门只对‘纯粹的提问者’开启。”阿娜翻开小书,书页焦黑一片,“你现在已经被标记为‘答案持有者’,门不会认你。”
陈默闭眼。他想起母亲在废墟中的呼喊,想起第一把短刃刺入掌心时的痛楚,想起那个流浪汉在休眠舱里喃喃“我女儿现在过得好不好”。他从未追求过答案,他只是无法忍受沉默。
“那就让我重新成为一个问题。”他说。
他举起短刃,划开手腕。鲜血滴落在书叶上,却没有被吸收,反而浮起,凝成一面微小的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七岁男孩,站在火场边缘,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那是他人生第一个问题??被恐惧掐灭的问题。
“说出来。”林知夏在通讯中轻声说,“哪怕只是whisper。”
陈默跪下,对着镜子,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句尘封二十年的话:
>“爸爸……你还活着吗?”
刹那间,整座图书馆爆发出刺目光芒。书叶疯长,缠绕成螺旋阶梯,直通穹顶之外。共忆核心剧烈跳动,樱花叶重新焕发生机,星光倒流回脉络。屏障破碎,夜风涌入。
“门开了。”阿娜喃喃。
陈默踏上阶梯,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他看见自己过去的每一次沉默:中学时想问老师“为什么课本删掉了那段历史”,却因害怕被孤立而咽下;工作后想问上司“我们做的产品真的对吗”,却被绩效压得低头;甚至在母亲葬礼上,他也未曾问出“你最后有没有恨我没能救他”。
这些未出口的问题,此刻化作光点,环绕着他上升。
当他触及穹顶的瞬间,空间扭曲。他坠入一片纯白之地,无天无地,唯有中央悬浮着一棵倒生的树??根系朝天,枝干向下扎入虚无。树干上刻满文字,全是人类历史上被抹除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