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忙碌的船员们,凯莉本人反而一下子闲了下来,也就有时间去干一些之前没有精力做的事情。
比如说,训犬。
凯莉每天都会去底部船舱的牢房里看自己的战利品一眼。
绝大多数时候她不会呆很长时间,看过就走,偶尔也会和自己的囚徒说两句话,戏弄一下他。
也不知道萨卡斯基给自己做了什么心理建设,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学会了委曲求全和忍辱负重,哪怕凯莉对他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也会在经历艰难的内心斗争之后,照她的要求做。
比如说凯莉之前要求他赞美自己的话,他也能表无表情地复述出来,虽然能从他的语调和表情看出来他恶心的都要吐了,但不管怎么说……嗯,态度值得肯定!
凯莉看在眼里,只将其当做每天的娱乐活动,有空了、无聊了就去溜一圈。
她一点也不着急,非常有耐心。
就像专业的驯兽师一样,一点点试探着底线,磨掉野兽的野性,剪去危险的爪牙。
萨卡斯基能感受到她居高临下的审视,还有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心中的焦虑和烦躁却越来越甚——直到现在,凯莉还没有给出任何一个确切的信号!
有很多次,他看到她眼中露出清晰的笑意,但转眼间那笑意就像融化的雪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冷漠与蔑视,还有失望和无趣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件没有价值的失败品、一个毫无用处的垃圾!
她到底怎么想的?她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她要将他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才满意吗?!!!
感觉到凯莉的试探在一点点逼近自己的底线,终于有一天,萨卡斯基实在忍无可忍了。
这天凯莉过来了,然后又一次,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萨卡斯基看着她的背影,声音沙哑地追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凯莉停下脚步,站在昏暗的走廊中央,唯一的光源就是她自己。
“满意?”
她声音飘忽,尾音却陡然收紧,变得尖锐起来。
“你觉得我会满意?虽然你这个样子确实很难得,但是……不,我要的可从来不是这个!”她缓缓转身,走回了牢房前,隔着看向牢房内的囚徒。
“萨卡斯基,你勉强自己做出这幅滑稽拙劣的模样,以为这样可以取悦我吗?真是可笑至极。”
“你一直把我当笑话!”
伴随一声嘶哑的咆哮,萨卡斯基整个人一跃而起,那身极具力量感、经过千锤百炼的肌肉高高隆起,哪怕被海楼石压制,此刻居然也在激烈情绪的支撑下爆发出了惊人力量!
哗啦啦……嘭!
仿佛一头凶猛的豹子从黑暗中扑出来,扯着哗啦作响的铁链,萨卡斯基身体狠狠撞在牢房的栏杆上,发出一声震响。他一手用力掰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另一只手则狠狠抓紧了牢门的栏杆,使其发出变形扭曲的咯吱声。
丝毫不用怀疑,如果没有海楼石的压制,这些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杆根本挡不住他一秒钟时间!
凯莉根本不在乎他的怒火和质问,反而眼中流露出了清晰的满意之色,“现在这样还不错,挺好看的。”
萨卡斯基隔着栏杆,暴怒地质问:“你这个该死混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要你一直想杀死我。”
牢房内外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到囚徒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意思?
萨卡斯基真的要被气疯了!
他想杀她想得杀意都快凝成实质了,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掩饰和表演,靠他的本色演出就够了!
这个女人这段时间难道一直在看他笑话吗?把他的忍辱负重和谨小慎微当做小丑的玩笑?
如果脖子上没有那个该死的海楼石项圈,他现在已经一个冥狗揍她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