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走廊的尽头慢慢走出来。
盘发上有一顶小巧精致的银冠,绒质长袍绣有繁复花纹,面容苍白,双眸惊恐。
陈怡静轻声开口:“刘欣悦。”
和她料想的一样,鬼与王的容貌是一致的。
在森林里遇见的“鬼”用的是刘欣悦的脸。那时她就猜,很可能王宫里的“王”就是刘欣悦。
“陈……”刘欣悦的双眸绽出显著的欣喜,迈着不稳的步伐努力加快向两人走来,“陈——陈怡静?是你吗?”
陈怡静点头:“是我。”
她马上又问:“我们是本科同班同学,对吧?”
“嗯。”陈怡静再点头。
“太好了,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刘欣悦喜极而泣地握住她的手。
这可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刘欣悦真的掉下了喜悦的泪水。她豆大的泪珠砸在了陈怡静的手背上。
早在兴大读书的时候,刘欣悦作为班里的文体委员,一手操办了好几年的学院元旦晚会。曾经还因为陈怡静死活不上去表演节目而和她闹过不快。
说实在的两人关系没那么好,看她现在这泪眼汪汪的模样,陈怡静只觉得大事不妙。
她默默把手抽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刘欣悦的声音不稳,“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很多年……”
“很多年?怎么可能?从我们穿进彼岸到现在都不满两个月吧?”
“你说的’彼岸‘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刘欣悦摇头,“但我来到里世界至今,大概有十年了。”
所以说,刘欣悦并没有去过彼岸。她是在那天早八就来到里世界的。
明明是同一天进入异界,她们在彼岸不过待了数月,而她在里世界已经过了数年吗?
一旁的章成雨说:“里世界和彼岸的时间似乎一直是混乱的。我两次进入里世界中间明明只隔了一会儿,但当我第二次进来的时候,发现里世界已经过了很多年。”
“原来是这样的设定啊……”陈怡静呐呐道。
那么自从她进来到现在,彼岸又过了多久呢?
“啊,这位是?”刘欣悦看向章成雨。
章成雨:“我是她的朋友。”
陈怡静:“你可以叫她佩剑战士,或者也可以尊称她为虹猫后人。”
章成雨:“……什么时候了还玩梗。”
“不管怎么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刘欣悦不由分说就带着她们俩一路走进王宫的会客厅,“有什么事快跟我进去聊吧。”
厚重华美的大门应声而开,古老典雅的王座伫立在最前面。
两侧分列着几个零散的座位与小圆桌。
刘欣悦端起一壶茶水,很是殷勤:“喝点茶吧。”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陈怡静接过冰凉的茶水,目光绕了一圈。
“从前有一些守卫,但后来都陆续死掉了。”刘欣悦说,“你们是这五年来唯一踏进这座王宫的人。”
陈怡静问:“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刘欣悦放茶壶的手一抖,勉强笑道:“你们既然从外面来,肯定遇见过森林里那些怪物吧?王宫是整个里世界唯一安全的地方。待在这儿不好吗?”
陈怡静心下了然。
刘欣悦估计也和鬼做了交易。
森林里的眼虫兽和眼魔便是她的恐惧。
至于说眼魔为什么和戴维老师用着同一张脸,她也有了头绪。
戴维是刘欣悦大创项目的指导老师,听说戴维的指导严苛至极,刘欣悦在那段时间里叫苦不迭。看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们是为了《规则之书》来的。”章成雨开门见山说,“我需要找一个人的下落,而她则需要知道里世界的出口位置。你能给我们看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