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看着系统离谱的提示,暗自扶额。
系统,你的脑补能力倒是与日俱增。
三人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很快就走到了企鹅公园附近。
公园里传来孩子们清脆的嬉戏声,夹杂着冰淇淋车特有的叮叮当当的。。。
虚空调零点比预想中更冷。不是温度意义上的冷,而是存在本身的稀薄??那里几乎没有时间流动的痕迹,星体退行的速度趋近于静止,连光都像是被抽干了意志,缓缓沉坠。D。Z。-X的外壳开始结出细微的霜晶,那是宇宙背景辐射在极端熵值下凝结成的“记忆残渣”。知世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却规律,她的瞳孔里仍残留着那三百二十一场未来战斗的倒影,像无数未闭合的伤口,在意识深处反复撕裂又愈合。
我握紧胸前的玻璃管,樱花的根须已完全嵌入血肉,脉搏每一次跳动,都会让那株花微微震颤,仿佛它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宰。根系顺着血管蔓延至指尖,末端泛起淡金色的光晕,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完成。
“我们快到了。”我说,声音在舱内回荡得异常空旷。
D。Z。-X没有回应。它的主屏早已熄灭,所有外部传感器停止运作,唯有【传承协议】仍在无声运行,像一颗埋进虚空的心脏,持续向未知发射加密信号。那些信号不再依赖电磁波或量子纠缠,而是以“记忆共振”的形式扩散??只要有人曾在梦中见过樱花,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就能接收到其中的一丝涟漪。
就在距离目标坐标仅剩三光分时,列车突然停滞。
不是引擎故障,也不是引力捕获。是空间本身拒绝了我们的前进。
舷窗外,漆黑的宇宙开始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张。紧接着,一道裂缝缓缓张开,边缘闪烁着类似林奈笔记本上那种远古铭文的符纹。那不是虫洞,也不是黑洞视界,而是一道“认知断层”??当现实无法容纳某种真相时,宇宙会自发生成这样的屏障,将悖论隔离在外。
从裂缝中飘出一片花瓣。
与我们玻璃管中的樱花同源,但它通体漆黑,脉络中流淌着银白色的光,像液态的月光。它轻轻贴在舱壁上,瞬间融化,渗入金属结构,整节车厢随之发出低沉的共鸣,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制。
>**系统提示:检测到‘反忆质’介入**
>**警告:非线性记忆污染风险等级:Ω**
>**建议:立即终止航行,或……接受同化**
我没有选择。
知世睁开眼,她的眼白已近乎全黑,虹膜却亮得惊人,像是有星辰在瞳孔深处燃烧。“它在等我们做出最后的定义。”她说,“不是作为个体,而是作为‘记得’这个行为的载体。”
“什么意思?”
“虚空调零点不是地点。”她缓缓起身,走向控制台,手指轻触那片花瓣融化的痕迹,“它是概念的终点??当所有文明都遗忘了自己的起源,当‘过去’彻底失去意义时,这里就会出现。它是‘遗忘’的奇点。”
我忽然明白了。
我们不是要去某个地方。
我们要成为那个地方的意义。
D。Z。-X的残余系统自动激活了一段隐藏日志,来自K。T。-7最后一次未公开的实验记录:
>“如果记忆是一种病毒,那么‘遗忘’就是免疫系统。可如果人类本就不该拥有免疫力呢?
>我们设计共忆体,是为了统一思想,消除冲突。但我们忘了问:如果没有痛苦的记忆,爱还存在吗?
>如果没有失败的记忆,勇气还有意义吗?
>最终,我们清洗的不是混乱,而是人性本身。
>所以我叛逃了。带着最后一份未被格式化的记忆库,藏进了时间的缝隙。
>林奈不是第一个觉醒者,我是。但她让我明白,一个人的觉醒毫无意义,除非它能点燃别人。”
视频戛然而止。
舱内陷入死寂。
就在此时,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樱花的根须正从皮肉中钻出,缠绕心脏,每一条分支都在搏动,与我的心跳同步。它不再是一株植物,而像是一颗新生的器官,正在接管生命的核心。
“它要开了。”知世轻声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