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
岳凌和刑部尚书贺少文从马上下来。
岳凌向守在门口的衙兵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道:“西营主帅岳凌奉旨拿人,闲杂人等全部去前厅。”
说完,岳凌带着几十个将士冲进了华南布政使衙门。
进入衙门后,岳凌看到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根据他们的官服颜色,可以判断他们布政使衙门的官员。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华南布政使郭德海,作为一方封疆大吏,五十七岁的他已经不再年轻,多年前,他也曾是三省六部的高官,做过户部侍郎,盐铁司副使。
他看着眼前的这位穿着红锦战袍的将军,冷冷笑了一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岳凌,岳将军吧。”
郭德海曾见过这个岳凌,不过那时对方才二十多岁,只是一位三品武将。
刑部尚书贺少文这时走上前来,说道:“郭德海,今日我等奉朝廷旨意,封华南布政使衙门,你和你身后那几位官员我们都要带走。”
郭德海往前走了几步,他往前走,而站在他身后的华南按察使吕枫、转运使袁俊才,以及原杨州知府曾广等人则往后退,其中一人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上。
郭德海冷笑一声,道:“贺尚书,我是皇上亲封的华南布政使,是朝廷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你们想拿我,拿皇上的圣旨来。”
“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个华南布政使的位置上吗?杨州搞成这样,你这个布政使难辞其咎。”贺少文怼道。
而一旁的岳凌则懒得和对方废话,他走上前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郭德海的胸前。
“岳将军……”剑在眼前,郭德海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来人,带走。”
岳凌手一挥,他身后的将士迅速上前,拿出绳子将这里的几个官员全部捆了,丢到了门口的囚车里。
杨州城。
过了辰时后,城里更加的热闹,每条街上都是逛街的百姓和沿街叫卖的小贩。
百姓们在看到有官兵和囚车经过时纷纷退到了街道两边。
当看到囚车里押着的是穿着官服的官员后,许多百姓便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有的百姓认出了囚车里的官员,便指着囚车说道:“大家快看,那不是布政使郭大人嘛,还有那个是以前的知府曾大人。”
“是啊,他们怎么都被抓起来了。”
百姓们又一次聚在街边看热闹。
找不到比这些人更可恶的
昭和殿。
下朝后,顾瑶召见了中书令苏墨,参知政事于长林,户部尚书马伯恩。
顾瑶将刚刚收到的奏报以及从杨州紧急送来的账本分下去给这几人看。
她长叹一声,道:“杨州那边审了不少人,总算审出些东西来了。大家看一下,有什么想法,自己说。”
顾瑶头痛,这些日子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杀千刀的地方官,给她捅出个这个么大的窟窿。
几人看完了奏报和账本。
户部尚书马伯恩先说道:“皇上,这奏报里说杨州六个织造厂,加起来每年可织丝绸七十万匹,棉布一百万匹、麻布一百二十匹。但他们实际在户部登记的数目只有三成,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杨州这几个织造厂少缴的税俸有一百多万匹丝绸,至少两百万匹棉布,两百万匹麻布。这少的供布,若折扇成银子就是上千万两。”
“这还不够,当地的官员和这些布商勾结,每年将五十万匹丝绸销往了东洋、南洋等地十几个国家。据臣所知,上等丝绸在我大越八两银子一匹,但是卖到国外是翻倍的价格,也就是十几两银子一匹。朝廷规定,销往外国的布料,要按售价的两成给朝廷交市舶税,他们每年逃掉的市舶税就是上百万两。”
“这两项加起来,可是两三千万两银子呀。”
马伯恩直接算了这些年朝廷遭受到的损失。
而这些银子应该是被那些官员一级一级层层贪墨了。
顾瑶感觉自己胸口燃着一股火焰,她以手扶额,紧紧闭着眼,平息自己要爆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