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晓。”纪舒愿点头,没听出项祝的言外之意。
项祝拽两下自个儿的衣裳,让纪舒愿瞧瞧:“衣裳有些薄了。”
“娘去年不是做了棉衣吗?若是夫君冷的话,我回家帮你拿出来洗干净晾晒一下,夫君穿上就是。”纪舒愿继续低头除草,压根没去瞧项祝。
看来是非要让他说清楚,项祝叹出一口气:“我的意思是,舒愿可否帮我做一件棉衣?”
“啊?”纪舒愿转头望向项祝,似乎很是不可置信,半晌后开口,“可是我不会。”
“去年舒愿不是跟娘和妙儿学过吗?做成什么样子都好,我都能穿。”项祝眸光直视着他,拧眉眉间紧蹙,瞧上去还有些委屈。
纪舒愿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去年他的确稍微学了下做衣裳,可上回他做的衣裳不好,再加上已经过了一年,他早就忘了怎么做。
“这可是夫君说的,就算是难看也得穿。”纪舒愿勉为其难应了,也知晓项祝肯定会穿,毕竟去年的衣裳他做的就不怎样,他还是高兴穿着。
今年除了项祝外,纪舒愿还得帮着俩孩子做些衣裳,虽然丁红梅会给他俩做,但身为小爹,纪舒愿也得做两件,最不济也得织两条围巾。
平日卯时到申时,纪舒愿都在集上,抵达家中时日头都快落下了,他就每日趁着烛火,从天气稍微变凉做到入冬,这才总算将衣裳和围巾做好。
衣裳里面的棉是去年衣裳里的,不过是重新做了件外衫,又将衣裳缝上罢了,纪舒愿的缝衣裳法子也都是询问丁红梅,虽说所用的时辰有些长了,但总归是做好了,连带着俩孩子的围巾也都织好。
俩孩子的衣裳丁红梅倒没打算让他做,说怕孩子被冻着,他做的衣裳说不准会漏风,还是给项祝穿为好。
“里面棉花平铺着好好的,怎会漏风,我觉着不过是娘想亲手给她孙儿做衣裳罢了。”
话不用讲出来,两人便知晓的确如此,纪舒愿摇摇头,半晌后又笑出声:“但就算漏风,夫君也得穿,你那日自个儿说过的,就算难看你也得穿,漏风也应当算在难看之内吧。”
不管算不算,项祝自然是会穿的,他拿过衣裳挂在衣架上,搂着他钻进被窝,手掌扣住他的腰:“明儿就穿。”
原本纪舒愿还觉着这时穿棉衣会不会有些热,谁知待他翌日一早醒来时,却倏然降了温,冷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似乎还能瞧见些小小往下飘的影子。
纪舒愿裹着被褥,探头瞧过一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项祝:“下雪了?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
项祝也正穿着衣裳,闻言往窗外扫一眼,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雪花顺着风吹进来,项祝阖上门,走回床沿:“确实下雪了,今儿还去卖卤味吗?”
卤味昨夜已经做了,就算是下雪也得去卖,不然不就亏了,即便这会儿天冷了,不容易放坏,但还是会影响味道。
“当然得去,幸亏家中有马车,雪下得大吗?”纪舒愿问。
方才开门时项祝瞧见了,雪势不算太大,就是不知晓白日会不会再增大,有些拿不准。
“无妨,若是白日下大了,我就跟妙儿住店去,恰好我还未睡过客栈呢。”纪舒愿说着朝项祝挑了挑眉。
纪舒愿轻呵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想彻夜不归,赶紧起来了,我今儿随你一同去。”
他把衣裳拿过来,纪舒愿接过后,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把衣裳拽过去,在被褥中穿好衣裳,套上鞋袜下了地,又穿上一件棉外袍。
步子停在门前,纪舒愿鼓足了劲儿,才总算拉开门,吃了一嘴风雪后又合上,他转头看向正环臂瞧他的项祝,抿唇一笑:“夫君走前面吧,外面太冷了。”
猛地降温,这天儿确实古怪。
项祝无奈,但还是遂了他的意,走到他身前,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纪舒愿用他的身子来遮风,贴着他的后背挪到井边去洗漱。
待他俩洗漱过后,项妙儿也从堂屋出来,瞧见地上的雪还惊呼一声:“今年的雪竟下得如此早。”
跟纪舒愿方才的话相同,他笑了声,示意她赶紧去洗漱。三人吃完饭后,便驾马车去集上,把项妙儿和一桶卤菜放在摊子旁,纪舒愿和项祝又往铺子去。
雪势变小,食客纷纷出了门,与往常相比并不算少,往日纪舒愿自个儿是有些忙,今日有项祝帮着,他倒是轻松不少,途中还有功夫去买肉,想回家炒着吃。
他拎着肉块,刚转身,便瞧见站在一旁的徐嗔和顾岁,纪舒愿扬起唇角,朝俩人扬了扬手,走到他们面前:“真是巧,徐掌柜也来买肉吗?”
“是呢,这不过两日就要冬至了,是得吃些饺子。”冬至不吃饺子会冻耳朵,这点习俗倒是从古流传至现代,纪舒愿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买这肉也是为了剁饺子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