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祝也一直在瞧着他,在纪舒愿刚一滑的时候就扯住他的腰带,将他带到自己怀里,他无奈开口:“还是扶着我走吧,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已经试过,纪舒愿便不再逞强,他干笑两声,老老实实被项祝扶着往山上走。
或许是因为降温,今日野兔野鸡各自只有一只,项巧儿蹲在地上,有些泄气地甩了甩布袋:“怎么才一只,难不成它没有大哥的吗?就不能带着大哥或者弟弟过来吗?”
她这话说的,看来想把野兔一家子都抓回来。
纪舒愿也觉着今日狩猎收成不行,他蹲在地上,望着项祝脸上的沉闷脸色,试图缓解此时的氛围:“都怪夫君一直不教我用弓箭,若是我学会了,就能去那边树林深处去了,一定能射到野鹿,卖个好价钱。”
树林深处确实猎物更多些,可更强势的猎物也多,除了上次遇到的野猪外还可能有野狼。
项祝握紧弓箭,调侃着纪舒愿,不过脸色也明显因他的话而变得轻松些:“野狼一口就能把你吃了,可能还会嫌你骨头塞牙。”
纪舒愿轻哼一声,看身侧许久不吭声的项巧儿一眼:“你瞧什么呢?”
“嘘──”项巧儿朝纪舒愿伸出手指,指指她视线落在的位置,“大嫂,那个是不是狐狸啊?”
听着项巧儿的话后,不止纪舒愿,项祝也转过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缩在干草旁,小心翼翼地往前边走边嗅,貌似正在找吃食。
不止是狐狸,还是只少见的白狐。
纪舒愿从布袋里拿出弹弓,轻手轻脚往它的方向走去,项祝示意项巧儿噤声,也随着纪舒愿的步子往前走。
怕惊扰了它,纪舒愿提前拉开弹弓,边走边观察着它的动静,貌似察觉到危险,白狐嗅探的动作突然停滞,纪舒愿趁机松开弹弓,一石子打到它的耳朵,它发出一声叫,匆匆跑开。
项祝快步走过去,只能看到一抹发白的背影。
纪舒愿有些自责,他方才忘记了预瞄,这才导致石子打偏了,他低下头很是愧疚:“夫君,我没有纪舒愿打中。”
“你打中了,没听到它方才的叫声吗?”项祝走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揉搓两下,他手太冷,一时不知是气温冻得还是方才太紧张的缘故。
“可它没倒下,就是因为我打偏导致的。”纪舒愿捏着弹弓,指尖泛白。
“大嫂已经很不错了啊。”项巧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纪舒愿面前夸赞着他,“你瞧瞧我,我连弹弓都不会使呢,这回肯定不是大嫂的真实实力,不如这样,大嫂回家教教我打弹弓,就当重新学一遍。”
项巧儿期待地望着他,纪舒愿一时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哄自己还好当真想学。
“你当真想学?”纪舒愿问道。
“当真,大嫂方才的模样属实太让人羡慕了。”项巧儿并不是哄纪舒愿才如此说的,这儿的猎户只能是男子,幼时项长栋自然先教习项祝,于是项巧儿连弹弓都没怎么碰过。
虽说项长栋已经算是开明的了,可关于猎户他的思想还是很顽固的,只能男子来狩猎。
“好,那稍后回家我就教你。”纪舒愿被她说得有些羞赧,而且从她的话中确实听出,她对此是有些兴趣的。
项巧儿的话将他方才的自责冲淡不少,不过还是得往前再走些,不然仅仅靠这两只野鸡野兔,属实不太好进家门。
项祝把弹弓接过去,想瞧瞧还能不能再找到那只白狐。
纪舒愿则与项巧儿在后方跟着,此时日头正在缓慢上升,下的霜也正开始融化,地上的土也逐渐变得黏糊。
纪舒愿甩了甩鞋子上的泥,继续往前走着:“这泥也太沉了,都黏到鞋子上了。”
项巧儿抱着一棵树,把鞋底在上面蹭了蹭:“大嫂,学我这样。”
鞋底被树皮剐蹭掉一大块,确实有些用处,纪舒愿也学着她的法子,把鞋上的泥蹭掉后,再次抬头时,项祝却不见人影。
纪舒愿一怔,片刻后面色变得慌张,他转过头看向项巧儿:“你大哥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项巧儿方才只顾着蹭鞋底的泥,根本没往前看,项祝也没叫他们,甚至连一丝怪异的声音都没有。
项巧儿握着纪舒愿的手都开始颤抖,她眼眶湿润,抽泣两下,想着方才大哥说的野狼:“大哥不会被野狼……”
“别瞎说。”虽然纪舒愿也有些怕,可他年纪比项巧儿大,肯定要作为稳住她的心神,幸亏今日下霜,纪舒愿很明显瞧见地上的脚印是往里走的。
他拍拍项巧儿的手,示意她往地上瞧。
“你大哥的脚印,许是发现了什么猎物。”纪舒愿猜测着,不仅是在安抚项巧儿,也是在安慰自个儿。
他走在前方,踩着脚印往里走,越走越觉得气氛不对,纪舒愿感觉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直觉告知他,项祝就在前方,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短促的“呦呦”声突然出现,纪舒愿被吓得一个激灵,项巧儿也把他的手臂握得更紧:“大、大嫂这是什么声音啊?”
根据纪舒愿去动物园的猜测,这声音应当幼鹿的叫声,他顿时一喜,说不定真是项祝捕捉到的。
“这是幼鹿的声音,定是你大哥抓到了鹿。”纪舒愿说着,项巧儿面上也一喜,不过下一瞬,两人就不敢再乱动了,只见正前方,一只野狼正盯着他们,锋利的视线仿佛将他们锁定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