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伺候了吃喝,又伺候贾璉泡澡,这一泡就是一个时辰。出来时平儿烟波流转,媚意横生。
薛家这边,一家三口说了好一阵话,宝釵將她与贾璉私下说的话全盘托出后,薛姨妈脸色有点不好看,薛家怎么说也是大户,嫡女做妾,確实不好看。再说,这事情还有王熙凤那一关要过,事情还真不好说。
“你姨妈说起过,有意宝玉与你结亲。”薛姨妈心里多少有点反对,还是说了一句。
没曾想薛蟠听了这话道:“二哥给我做的保,案子还没结呢,只是人先出来。仔细想想,就凭贾璉这个名字,就能做到这不,宝玉能么?”
薛姨妈听了沉默了,薛蟠又道:“妹妹给二哥做了妾,今后薛家在京城横著走。”
宝釵道:“二哥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是万般无奈,才许的诺,二哥那边还不曾答应我,只是话说出了口,自然要兑现的。说起来,听二哥的意思,事情没那么简单,金陵那边的关係有点蹊蹺,怕不是朝中很多人对舅舅上了心思。薛家已经被人盯上了,作为对付舅舅的突破口,薛家没有朝三暮四的资格,京城和金陵的买卖,儘快脱手才是。”
薛蟠这次听懂了,犹豫了一下才问:“妹妹的意思,二哥能护著我的人,护不住薛家的財?”
宝釵冷笑:“议罪银子少交一两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薛蟠顿时恍然大悟:“好,这次藉口交议罪银子的名头,將金陵和京城的铺子先出手,看看动静再说。”
別说什么皇商的身份,猪肥了,该杀了。王家若还在京城,倒也无所谓,能护著薛家,王子腾都折腾交趾去了,別人还有啥可顾忌的?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投身了王家,贾璉不可能为了王子腾,搭上自己的利益。
说句难听的,没使绊子就算是心善了。
薛姨妈嘆气道:“虽说善財难捨,眼前怕是顾不上了,只要人好好的,消停个两年,日后好好经营,有璉哥儿护著,还能起来。”
宝釵听了皱眉道:“哥哥回头借著答谢的由头,问一问二哥,能做点啥,不能做啥。他该能给指一条明路。”
薛蟠点头应下了,三人各自散去,早早歇息。
又是日上三竿的一天,起来时已经是晌午,也就是这家里没人能管贾璉,不然早喷他是个懒汉。
平儿先起来了,坐一边等著他起来,见贾璉睁眼坐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伺候。
贾璉拿住她道:“来,爷再操练你一回!”
平儿立刻討饶:“爷,可不敢,青天白日的,回头叫人听去,没法出门见人了。二奶奶的跟前的香草,都过来问了三回了。”
贾璉这才作罢,由著她张罗丫鬟们进来,伺候更衣梳洗,期间没少动手动脚,四处探索,平儿也只能蹙眉忍著他作怪。
梳洗更衣完毕,对付著吃了一口,贾璉这才懒洋洋的出门,回到正院这边,王熙凤正等著他。
“文龙一早回家去了,还没有信。听话音,怕是那夏金桂要作妖。薛家的底子厚实,这回可不能便宜了。”
贾璉听了看看四周没人,可见王熙凤刻意製造的场面,於是便低声道:“夏金桂能翻出多大的浪?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王熙凤想起之前的话,忍不住担心道:“真是衝著舅舅去的?”
贾璉摇摇头:“兼而有之吧,薛家就是个把柄,王太尉盘踞两广,又新占了交趾,人肯定是要去就封的。薛家没了遮护,可不就是捎带手分肉的局面么?两江的孙阁老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朝中阁老们的心思能揣摩出一二。如今案子落在孙阁老手里,他先拿一份,剩下的呢?王太尉已经得了天大的便宜,总不能我傻乎乎的跳出来,为他分担火力吧?”
王熙凤听著都头疼,揉了揉眉心,坐在嘆息道:“官面上的事情,太复杂了,光听就头疼。”
临近午时,贾璉这边刚陪著王熙凤吃了午饭,正在喝茶时,外面通报,薛蟠求见。
贾璉起身迎了一下,站在中堂外面,看著薛蟠捧著个檀木盒子进来。
“回去看了,如何?”贾璉笑著问一句,具体消息如何,目前他也不清楚,不过事先安排人盯著,肯定是有的。
薛蟠经歷了两回,变得沉稳了许多,此刻也不慌张,盒子放在桌上,沉声道:“现银有十万两,搬空了。契约银票,我留了一手,藏在母亲的屋子里,她去找了,被下人给挡了驾。那婆娘撒泼,抓了母亲跟前多年老人的脸,还是没能得逞。东西我都带来了,京城的房契地契,全都在这。”
说著话,薛蟠往前一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別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