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库斯的愤怒,却在这股庞大的压力下,燃烧得更加炽烈。“虚假的胜利,我不需要!”他开始疯狂挣扎。他的神性意志,与整个“完美宇宙”的法则,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概念角力。他试图否定这个现实,可这个现实的每一寸空间,都在用他自己的“逻辑”来束缚他。这就像一个人,要用自己的左手,去打败自己的右手。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完美宇宙”,不是奖赏。它是一个终极囚笼。它的目的,不是用痛苦和折磨来杀死他。而是用极致的“满足”和“成就”,来磨灭他的“自我意志”。它要让他从一个不断开拓的“创造者”,变成一个维持现状的“维持者”。最终,让他的意志与这个虚假宇宙彻底同化,忘记自我,忘记挣扎,永远沉沦。这,才是奸奇与色孽最恶毒的杀招。马库斯的挣扎,开始变得艰难。他体表的幽蓝光辉与猩红怒火,在整个宇宙法则的镇压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亿万星系的重量,化作名为“满足”的实质枷锁,要将他的意志碾成齑粉。这个“完美宇宙”的法则,正在执行冷酷无情的修复程序。它并非要毁灭他。它要“治愈”他。用最温柔的方式,抹去他思想中所有名为“自我”的棱角,抚平所有名为“挣扎”的褶皱。让他回归“神”应有的状态。安详。永恒。他的愤怒在燃烧,但每一次意志的冲击,都被他亲手构建的、完美无瑕的逻辑高墙,彻底吸收,化解于无形。他的神性,只剩下被甜腻包裹的、缓慢的沉沦。最恐怖的囚笼,便是用自己的梦想筑成的墙。这注定失败。奸奇的低语在他意志中响起,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与智慧,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他自己最理性的那一半:“看到了吗?你的愤怒毫无意义,你的挣扎,只是在对抗你自己。”“放弃吧,承认这个结局,这最符合你的‘真理’。”色孽的叹息紧随其后,渗透他神性的每一处缝隙。“为什么要痛苦?这里有永恒的极乐,无需付出的胜利……”双重的概念侵蚀。意志,再次动摇。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挣扎至今,不就是为了眼前的和平吗?逻辑,正在说服他。情感,正在诱惑他。那至高无上的神性,即将停滞。就在他将被彻底同化的最后一个刹那。在他“人性”核心的最深处。在那片被无尽数据海洋所覆盖的、最不起眼的漆黑角落里。一段记忆,被求生的本能强行点燃!没有21世纪的安逸。没有真理之主的荣光。只有……泥土。混杂着浓烈血腥与焦臭的泥土。手中,是滚烫到几乎融化的爆弹枪,巨大的后坐力正野蛮地撞击着他的肩膀。身边,一个叫“萨姆”的老兵,正咬开能量弹匣的封口,混着血沫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小子!”老萨姆的声音像是被火焰烧过的破风箱,嘶哑,却震耳欲聋。“别他妈的去看星图!别去想什么狗屁的银河战略!”“那些是将军们的事!”老萨姆将弹匣砸进枪膛,冲他喊叫。“在这该死的战壕里,你唯一能信的,就是你脚下这块地,你手里这把枪,还有身边这个还能喘气的战友!”“活下去!”“然后,亲手把子弹,射进对面那个杂种的脑袋里!”“这!他妈的!才是你的胜利!”“懂吗?!”轰——!这道源自凡人最原始、最卑微的求生意志,瞬间劈开了那片即将沉沦的神性海洋。马库斯的意志聚焦于那段炮火连天的记忆。他想起来了。亲手扣动扳机,看着混沌星际战士的头盔在眼前炸开,那种灼热而粗暴的满足感。弹尽粮绝时,用一把链锯剑劈开纳垢兽坚硬的头颅,那种野蛮而酣畅的成就感。和仅存的战友背靠着背,看着硝烟中升起的肮脏朝阳,那种“老子又活下来了”的踏实感。那些胜利,很小。那些胜利,很脏。那些胜利,充满了血、火和不确定。但它们……是“真的”。是他妈的自己一枪一剑,亲手从地狱里夺回来的。他再“看”向眼前这个被“赠与”的、完美的、“最终的胜利”。基里曼的臣服。帝皇的认可。宇宙的和平。他没有付出任何“过程”。他只是“被告知”,你已经成功了。“狗屁的胜利!”马库斯的意志再度觉醒。“别人施舍的和平,老子信不过!”“我的路,必须由我自己踩出来!”,!“老子的真理,是过程!是战斗!是创造!”“是把所有挡路、所有狗屁不通的玩意儿,亲手捏碎,再塑造成我想要的形状!”他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不是一个被供奉在王座上的冰冷神只。他是一个,永远走在开拓路上的疯子。轰隆——!他的意志,不再是代表秩序的幽蓝,也不再是代表愤怒的猩红。它化作代表着最根本“自我”的狂暴洪流。狠狠地撞向了这个完美宇宙的法则基石。嗡——!!!!整个完美宇宙,发出尖啸。那座宏伟的真理王座,寸寸崩裂。跪在地上的基里曼,脸上露出惊恐与扭曲,身形化作光影瞬间消散。黄金王座传来的“认可”,变成了一道夹杂着奸奇与色孽的尖叫。“不!你这个疯子!”“你竟然要主动放弃‘完美’?!”“完美?”马库斯的神性雕像,在崩塌的虚假天堂中重新凝聚。他那幽蓝色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漆黑的火焰。那是“自我”的火焰。“你们的‘完美’,对我来说,才是最恶毒的诅咒。”他的手,带着否定一切、重塑一切的意志,向前猛地一撕!“让我看看,你们这狗窝的真面目!”刺啦——!整个完美宇宙,被狠狠撕烂。画卷之后,是充满了扭曲、欲望与无尽变化的、真正的混沌!:()战锤求生:我杀敌就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