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建立虚拟应答协议,代号“回声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连接成功。你正在与Y-07通话。请开始说话。**
几秒后,莉娜的声音传来,带着颤抖和小心翼翼的温柔:
“你好啊,Y-07。我是莉娜,住在海边。那里有好多破房子,风吹得呜呜响,像鬼在哭。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你唱的那首歌,让我梦到妈妈回来了。她摸我的头,说‘不怕了’。你知道吗?那是我五年来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她顿了顿,像是在听对方回应。
“我想告诉你,我也想当桥。我不够勇敢,以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但现在我想试试。如果你还在走,我会为你照亮一点点路。哪怕只是眨一下眼睛的光,也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成了耳语:“你要回来啊。我们都等着听你讲下一个故事。”
通话结束。
陈屿久久standing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他知道,这一刻,莉娜完成了从“创伤承受者”到“意义赋予者”的转变。她不再只是等待被救的人,而是成为了救赎的一部分。
“把这段录音推送到所有开放节点。”他低声说,“加上一句附注:**每一个想当桥的人,都已经在发光**。”
晓晓执行指令的同时,轻声问:“你要告诉莉娜真相吗?”
“明天。”他说,“今晚,让她睡个好觉。”
凌晨三点十七分,老胡发来新消息:**找到藏身点。三个孩子逃出营地,躲在废弃矿洞。其中一人手持‘萤火’终端,正是Y-07**。
陈屿心跳骤停,随即狂跳如鼓。
“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食物耗尽,体温偏低,但意识清醒。Y-07说,他把终端藏在鞋底,趁换岗混乱时溜出来。他们正按地图往北移动,目标是溪流交汇处??你说的那个采药老人住的地方。”
陈屿立刻调出地形图,测算路线。若无意外,他们将在八小时内抵达安全区。但问题在于:政府军巡逻队每四小时一轮换,下一班将在两小时后经过该区域。
“通知老胡,改变计划。”他迅速下令,“让他带狗提前接应,不要等天亮。夜间行动反而更安全,热成像在密林中容易受干扰。”
“可他体力已达极限。”晓晓提醒,“连续徒步三十公里,负重十五公斤,心率持续高于140。”
“我知道。”陈屿握紧拳头,“可如果我们现在不出手,明天早上,他们就会被发现。”
他拨通老胡频率。
“老胡,听得到吗?”
“嗯。”喘息声沉重,夹杂犬吠,“狗有点躁动,应该是闻到了什么。”
“有三个孩子正在往溪口方向移动,领头的是Y-07。他们快到了,但巡逻队两小时后会经过。你必须现在出发接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懂了。”老胡终于开口,“狗能带路,但我怕背不动三个孩子。”
“不用全带走。”陈屿说,“只要把他们带到岩石群后面就行。我在那边部署了微型无人机,可以投放保温毯和净水片。你只需引导他们激活求救信标。”
“明白了。”老胡咳嗽两声,“这帮小崽子命真硬。跟当年的我一样,摔不死。”
“因为他们不想死。”陈屿说,“他们还有话要说。”
挂断后,陈屿紧盯卫星画面。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帧图像都牵动神经。终于,在凌晨五点零三分,红外影像捕捉到三道微弱人影,踉跄穿行于灌木之间。其中一人明显跛行,另一人背着最小的孩子。
紧接着,黑背犬的身影出现,朝着他们低吼几声,随即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