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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嫡长孙（第2页）

“他们在试验。”沈知白低声道，“用我们做实验品。看看一个充满‘爱’与‘理解’的社会，会不会更快走向自我瓦解。”

阿禾点燃母心火种，火焰腾空而起，照亮整片废墟。刹那间，无数建筑轮廓浮现??倒塌的塔楼、断裂的桥梁、还有中央一座巨大的圆形剧场，其地面由透明晶体铺就，下方囚禁着成千上万具干枯尸体，皆口含银铃，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仿佛在等待某种仪式重启。

“这是……集体献祭场。”音娘虚弱地靠在石柱边，声音沙哑，“古人以为只要所有人同时说出真话，就能唤醒天地共鸣。可结果呢？能量失控，心声反噬，整座城的人当场脑裂而亡。”

沈知白凝视着那片晶体，忽然明白了一切。

真正的禁忌，从来不是沉默，而是**当所有人都说真话时，世界能否承受那份重量**。

就在此时，地面震动，圆形剧场中央缓缓升起一座石碑，碑文以七种语言镌刻，最上方一行字泛着幽蓝光芒：

>**“欢迎回来，权限持有者。”**

紧接着，一道全息影像浮现??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面容模糊，声音却清晰得如同耳语：“沈知白，你终于来了。你是第109代候选者，也是唯一通过所有考验之人。”

“什么考验？”沈知白问。

“装傻三年而不堕其志，掌权而不滥用，救人而不求名，毁誉加身仍守本心。”老者缓缓道，“你证明了人性尚存一线清明。”

“所以你们一直在观察？”林砚怒喝，“用那些监听装置，用‘标准人’项目，用噬声树？！”

“我们别无选择。”老者叹息，“一万年前，你们的祖先也曾建立过‘全真社会’??人人坦诚，毫无隐瞒。但仅仅三百年后，文明便崩溃了。过度共情导致决策瘫痪，个体情绪感染群体意志，一场悲伤足以让整个城市停摆。最终，他们请求我们介入，建造情绪规训系统，封印心声之力。”

沈知白瞳孔微缩：“所以你们才是幕后主宰？”

“我们只是监管者。”老者摇头，“真正的选择权，始终在你们手中。如今系统已被你摧毁，接下来如何重建，由你决定。”

空气凝固。

良久，沈知白开口：“我不想重建任何系统。”

众人侧目。

他望着远方灰暗的天空，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不想要一个被操控的秩序，也不想要一个因过度真实而崩塌的世界。我要的，是一个**允许犹豫、允许后悔、允许不说真话的权利**。”

“你说什么？”老者首次露出惊愕。

“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永远诚实，而是明知可以撒谎，却依然选择说真话。”沈知白缓缓摘下吊坠，将心声树种子捧于掌心，“从今往后，不再有强制倾听，不再有共情网络，不再有统一的情绪标准。每个人都有权沉默，也有权发声。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话音落下，种子突然爆裂，化作亿万光点升腾而起，如萤火般洒向天际。每一粒光芒落入大地，便催生出一棵新生的心声树幼苗??它们不再集中生长，而是零星散布于山野村落之间，有的长在田埂旁，有的立于墓碑边，有的扎根于孩童书桌一角。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所有仍在运行的言归亭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小小的木屋悄然出现，门口挂着朴素木牌，上书两字：

**愿听。**

这不是命令，不是义务，而是一份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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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北方小镇，春雨绵绵。

一间低矮的茅屋里，一位老妇人抱着孙子坐在炉火旁。孩子咿呀学语，指着墙上一张泛黄画像问道：“奶奶，这个人是谁？”

老妇人轻抚画框，眼中泛起泪光：“他是让我们敢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