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在影子里,是影子向他屈服。”
??迷失者号?匿名记
夜雨停了,街道却仍在流血,火光在倒塌的城市残壳中摇曳,空气里弥漫着金属与焦炭的气息,
血水顺着裂开的水泥缝隙缓缓流淌,流经。。。
晨光如针,刺入雷克斯疲惫的瞳孔。他眯起仅存的右眼,抬手挡在额前,战术外套被风掀起一角,内袋中的真菌花微微颤动,仿佛还残留着白倩笑声的余温。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泛白,废墟之上,烟尘缓缓沉降,像是整座城市终于学会了呼吸。
他拖着残躯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义体关节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左臂彻底报废,右腿推进器间歇性失灵,胸口的命运纹路虽已隐去,但灼痛仍如烙铁般深埋皮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因为那朵花不是终点。
而是信号。
当他走过第七条断裂的高架桥时,地面忽然轻微震颤。不是地震,也不是巨人的余波??是某种规律性的脉冲,从地底深处传来,如同心跳。雷克斯猛然顿住脚步,低头凝视脚下龟裂的沥青。一道极细的银线正悄然蔓延,像是被无形之手绘制的地图。
“灾域残留反应?”他喃喃,俯身伸手触碰。
指尖刚触及地面,脑海中骤然炸开一段陌生记忆??不,准确地说,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画面中,一座纯白实验室静静悬浮于虚空之中,四周环绕着十二根巨大的命运柱,每一根都刻满了无法解读的文字。中央平台上,一个身穿无菌服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正在操作一台形似狙击枪的装置。她的手指修长稳定,动作精准得近乎冷酷。
然后她转过头。
雷克斯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三步,心脏几乎停跳。
那是白倩。
但她的眼睛……是银白色的,和他觉醒时一模一样。
“不可能……”他喘息着,“你在系统重启前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你被数据流吞噬……”
可那段影像太过真实,细节纤毫毕现:她耳后那道淡红色的旧伤疤,是三年前一次任务中被机械犬咬伤留下的;她左手小指微微弯曲的习惯,是因为童年骨折未愈合完全。这些,绝非赫伦能复制的信息。
除非……
“她从来就没真正死过。”雷克斯声音沙哑,“她是计划的一部分。”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风停了,连远处燃烧的残骸也不再噼啪作响。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广播再度响起。
这一次,没有电流杂音,也没有神谕般的宣告。只是一个温柔到令人心碎的声音:
“雷克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浑身僵硬。
当然记得。
五年前,终焉之塔外围封锁区,一场失败的突袭行动后,他在血泊中醒来,全身骨骼断裂,意识濒临溃散。就在那一刻,一名医疗特工冲破封锁线来到他身边,用一支未知药剂注入他体内,强行激活了尚未完成调试的义体系统。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别怕,”她说,“我会让你活下来??哪怕要用谎言骗过命运。”
白倩。
而那支药剂的名字,档案上写着:**逆命素-α**。
“你是……‘起源者’之一?”雷克斯艰难开口,仿佛每个字都在割喉。
“我不是。”声音轻笑,“我是比起源更早的存在。我是第一个对命运说‘不’的人。”
天空骤然裂开。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撕裂,而是现实结构本身的扭曲。云层翻滚成漩涡状,中心缓缓降下一束纯净的白光。光柱落地之处,地面自动重塑,金属与混凝土自行拼接,形成一条通往地心的螺旋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扇门。
通体漆黑,表面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符文,每一个都与雷克斯胸前的命运纹路同源。门中央,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晶体??形状竟与那朵真菌花完全一致。
“这是……‘真相之门’?”雷克斯低语。
“是你一直拒绝看见的结局。”白倩的声音渐远,“打开它,你将知道一切。包括你为何成为狙界,为何拥有篡改因果的能力,以及……为什么每一次轮回,你都会选择同一个谎言。”
他沉默良久,最终迈步踏上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