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楼大人换了好几任皇帝,每一任的下场都不好,皇位更迭又牵扯无数世族利益,几乎没有亲族全身而退的。
如果他真的继位,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太子殿下正胡思乱想悔得很,一时无言。
多亏了楼大人率先开口道:“苏公子怎么不走了?可是见到为我看眼疾的郎中了?”
“郎中怎么没有说话?”他向前虚虚地探了探,“上一回我们在药庐中见过,木某眼疾迟迟不见好,畏光,这才蒙了眼睛,不太熟识之人怕是得瞧上好几眼才能认得出来。”
江元珩恍然大悟。
原来是一伙人乔装江湖郎中,另一伙人乔装看病的,刚好配合。
而且蒙上眼睛也能遮挡一点容貌,不至于一下子被人认出来。
不愧是太子殿下。
不愧是小楼大人。
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这么细节的小事都是顾全大局的考虑。
周溢年也明白过来,接话道:“想起来了,原来是木公子。你我寻一处安静之地看诊吧。”
周溢年引路在前。
他们四人只有江元珩没有来过烟州,但是比起随处游玩的太子殿下,还有来了以后大半时间都瞧不见的小楼大人,真正在榷城隐匿了数月的周太医才是最了解此处的。
他按照出发前某人私底下吩咐的,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有包间也有绿豆糕的酒楼。
小二端上糕点,合上门离开。
楼轻霜摘下了蒙眼的玄布,肃然问道:“烟州眼下是何情形,殿下有何想法?”
“先生又考我,”沈持意摘下幕篱,“那我就说说拙见。”
太子殿下想起先前楼先生以棋盘为课的模样,心下痒了痒,也装模作样铺开锦帕,放了三块绿豆糕在上面。
楼轻霜淡然坐在一旁,等着他说。
“元珩猜猜这是什么?又是何意思?”沈持意笑问。
江元珩凑近细细看了看那绿豆糕,后缓缓后退,坐直道:“是殿下留给我们三人一人一块的绿豆糕,意思是剩下的一盘你都要吃了,只给我们这上面的三块。”
沈持意:“……”
楼轻霜:“……”
周溢年:“……”
殿下咬牙:“我哪有那么贪吃!”
楼大人说:“是兵权。我朝天子亲卫、禁军、帝都畿区的骥都守备军直属陛下调遣;各州府分别有其府兵,由各州府总兵统领;除此之外,还有独立的三军——羌南戍边军,北戍府兵,淮东骑兵。”
主角就是不一样。
太子殿下安心啃起绿豆糕,等着楼轻霜说完。
“这三军要么因为处于边境,拥有特殊的兵制和专属的统帅,要么就是淮东骑兵这样,因淮东是大兴主要马场所在,所以用来主养骑兵。”
周溢年问:“查钱的事情,怎么提到兵上来了?楼禀义就算是贪墨养私兵,那不也是在烟州查吗?”
“烟州若是有私兵,”沈持意说,“楼大人和周大人去年在烟州待了这么久,难道会一无所觉吗?”
周溢年一愣。
他刚才还自认自己比太子殿下熟识烟州,突然就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而且……
周溢年悄悄看了一眼楼轻霜——太子殿下这番话隐隐透露出了对楼轻霜的能力盲目信任的意思。
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太子指向那三块绿豆糕:“贪墨只有两个目的,一为钱,二为权。如果是为钱,一个贪官是要享受他贪到的钱的,没道理放在家里的库房摆着。可是烟州没有花费大笔金银的官员,如果有,贪墨的事情不可能这么久没有上达天听。”
那就只有权了。
“楼禀义这么长时间需要这么大笔钱,自己却不用,更有可能是给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