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吗?”
下雨了吗?
没有,大太阳呢。
那为何有一种白马寺境地暴风雨肆虐之感?
所有人都潮湿静寂了。
沈藏玉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她,也许眼神跟当年与她成婚时一样冷静温和。
他们都是彼此选择过的结果。
只是对于言似卿而言,她认了,也安生度日。
但对他而言
“你也说了,人前暴露如斯,陛下如何作想,我再更改,有何意义?”
言似卿看了他一眼,“你多虑了,你我之间这点事,最多只算得上红尘俗事,我固然不懂你们男人,但我懂这属于男人的世道,若非那女子是曹尔信女儿,这本就不是什么巨大的瑕疵,也没人会在乎我们母女的得失。”
“你来之前,不也被这般认知裹挟,细细判断过,认为我终究会原谅你,就算将来事发,也终究会容忍你,甚至因为夫妻同体的利益,而会帮你隐瞒。”
沈藏玉眯起眼,“我在你心里,已然如此不堪了吗?”
言似卿:“不,我若是你,在掌握证据后,远在外那几年,就该直接出手铲除曾经的妻女,这样有利于你再次往上爬。”
多可怕。
他可怕,她更可怕。
所谓青梅竹马,恩爱夫妻,竟如此可怕。
也更悲凉。
沈藏玉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微微翘动,其实他的五官某些优点也在昭昭身上,虽然很少,昭昭更像言似卿,可终究是有一些的。
血脉是真的可怕。
“君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事。”
言似卿:“在你死后。”
“不然,你以为是婚前吗?”
言似卿:“只能说你也没那么了解我,我终究是一个奇怪的人,甚至不容于世俗,比如——若是形势所迫,我宁可上供自己做他人受用的玩物,也不愿意接纳别人用过的男人。”
她会的。
她已经展露过这样的一面了。
蒋晦就见识过。
既骄傲,又隐忍。
沈藏玉怔神,后拉扯了下袖子,垂眸轻语:“倒不敢如此自大,你当年的选择很多,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我是纳闷,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也有很多年了,为何你从未对他们下手?甚至也没揭穿过我当年行径,只是不想让祖母跟昭昭伤心?”
是啊,她怎么能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冷眼看那母子安生度日,与他做真正夫妻。
言似卿缄默一会,后扶额,苍雪般的脸颊在细长骨节之下摸到了棱角。
她也是有棱角的啊。
怎么能容忍的。
就善良到这个地步吗?
蒋晦已经握住了若钊这次真递来的刀。
正走出一步。
她说话了。
“我知道有人常年予他们财帛度日,你也是经商世家出来的,不缺钱,从曹家那边给,跟你给意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