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九界太平,魔劫平息。
归途树已长成参天巨木,根系贯穿九界,枝叶遮蔽星河。树下常有行人驻足,或哭泣,或微笑,或默默放下一封信。
有人说,只要在树下诚心呼唤,便能在梦中见到最思念之人。
也有人说,某个月夜,曾见一位麻衣男子缓步走过桥面,手中提着纸灯笼,身后跟着无数模糊的身影,皆含笑而行,步步生莲。
桥尽头,门扉轻启,光华万丈。
他回头望了一眼人间,轻声道:“下一个,该是谁的归途了?”
然后,身影隐没于门后。
可就在第二天清晨,悯园石桌上,又多了一杯新茶,冒着热气。
墙角那幅炭笔画旁,多了几个稚嫩的字,墨迹未干:
**“先生,我也想当一个送信的人。”**
风起时,归途树开出一朵新花,洁白如初,花心流转着淡淡的金芒。
玉叶飘落,贴在画上,浮现一行字:
**“好孩子,路很长,我陪你走。”**
远处山道上,又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不止一个。
而是许多个年轻的身影,背着书箱,捧着笔记,沿着春日的小径,朝悯园走来。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朵白玫瑰,象征纯净的初心。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经历多少遗忘与离别,但他们知道??
只要还有人愿意为陌生人流泪,
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个麻衣先生,
归途就不会断,
灯火就永远不会熄。
而谢无寄,早已不在某一处,
他活在每一次放手的温柔里,
活在每一盏为他人点亮的灯中,
活在每一个“我想你了”的瞬间。
他是传说,是信仰,是无数人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他是归途本身。
风过处,茶香袅袅,
一句低语随叶而落: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