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低声对萧凤歧道,“还是那个配方,只是比例更精妙了,毒性释放更缓,更难察觉。”
萧凤歧眼神一沉:“也就是说,手法升级了?”
“不止。”金苗苗取出银针,在香灰中轻点一下,银针瞬间泛出淡淡的青黑色。“这是新炼的香,至少用了三次以上,每次添加微量毒素,积少成多。现在胎儿体内已有毒素沉积,若不停用,最多再过四十天,必然早产,且极难存活。”
“必须立刻停用!”楚寒果断道,“我这就给她开一副安胎固元的药,压制体内毒素扩散。”
“不行。”金苗苗摇头,“现在突然停用,反而会引发身体剧烈反应,导致即刻流产。必须循序渐进,三天内逐步替换香料,同时服药调理。”
“那怎么办?”沈茶焦急。
“只有一个办法。”金苗苗看向夫人,正色道,“夫人,请您相信我们一次。我们将为您更换安全香料,并每日派医者前来问诊。若您愿意配合,孩子有望保住;若您执意不信,我只能说??节哀。”
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恐惧与挣扎交织。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怒喝:“谁允许你们擅闯我府?!”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穿绯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而来,正是礼部尚书本人。
“父亲!”夫人见状,几乎落泪,“他们说……说我用的香有毒,会害了孩子……”
“荒谬!”尚书冷笑,“这香是我亲自从宫中尚香局求来的,怎么可能有毒?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尚书大人。”金苗苗从容上前,“我是太医院五品奉宸郎金苗苗,这位是钦天监沈茶大人,这位是楚寒大夫,这位是……”
她话未说完,尚书已挥手打断:“不必报衔!本官岂会不知你们这点伎俩?分明是有人指使,借机构陷于我!来人!给我拿下!”
家丁再次涌上。
萧凤歧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冰刃刺骨:“尚书大人,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阻挠朝廷官员执行公务?”
他缓缓摘下斗篷,露出面容。
尚书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你……你是……萧、萧殿下?!”
“不错。”萧凤歧冷冷道,“我乃嗣王萧凤歧。今日本不想露面,是你们逼我现身。现在,我以嗣王身份下令??封锁此府,任何人不得进出,直至查明香料来源为止。若有违抗,视同谋逆。”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尚书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知道,这一局,他输了。
当天下午,礼部尚书府被全面搜查,共起获有毒香料三十余斤,账册显示近三年共有十七户官宦人家购得同类香品。
当晚,宫中传出消息: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毒香案”,暂停所有尚香局对外供香,召回各地调香师接受审查。
而在这场风暴背后,一张隐藏了近二十年的巨网,终于开始缓缓掀开一角。
萧凤歧站在嘉平关城楼上,望着北方苍茫大地,轻声问道:“你说,侧妃的背后,到底是谁?”
金苗苗站在他身旁,手中握着一片从香料中提取出的暗红色粉末。
“不是一个人。”她低声道,“而是一个组织。他们精通毒理、熟悉宫廷规矩、掌握西域秘药流通渠道。我怀疑……他们来自一个叫做‘赤松社’的隐秘团体,专门替权贵清除异己,手段阴毒,从未失手。”
“赤松社?”萧凤歧眯起眼睛,“我从未听说过。”
“因为它不存在于任何官方记载。”金苗苗冷笑,“就像‘蚀骨引’一样,只在地下流传。但现在,它露出了破绽。”
“那我们就顺着这条线,一路挖下去。”萧凤歧握紧腰间玉佩,“不管是谁,躲在多深的阴影里,我都不会放过。”
风起云涌,嘉平关外,雪落无声。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