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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正的考验2(第1页)

说这话的,是右相国王睿。

感受到投来的道道注视,王睿神色未改,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抬手朝御前作揖行礼,“陛下,天门诸关之战关乎国朝对讨灭东逆,收复旧土大计,臣虽没有上过战场,但也知前出天门山脉,以转移东逆定凶险异常,甚至会遭东逆合围猛攻。”

小满离开红莲海那日,天光未明。柳织送他至渡口,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笼,火苗在寒风中摇曳不灭。她没有多言,只将灯笼递过去,说:“这光,照不到多远,但至少能让你看清脚下的路。”小满接过,轻轻点头。船夫撑篙离岸,雾气如纱,层层裹住身影,仿佛天地间只剩那一豆微光,在水面上缓缓移动。

三日后,他抵达江南旧城。这里曾是伪钥种最猖獗之地,官商勾结,以“祥瑞”之名强征民田,百姓若敢质疑,便被指为“心邪者”,投入地牢。如今城墙犹在,但城门上悬挂的不再是龙旗,而是一幅巨大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一个都是当年无声消逝者的姓名。有孩童每日清晨来此描红,一笔一画,像是在唤醒沉睡的记忆。

小满走入城中市集,见茶肆里人声鼎沸,竟非谈生意、论物价,而是争辩起“何为真实”。一名老裁缝手持布片,高声道:“我昨日量布,尺子短了半寸,掌柜却说我眼花。可我回家用祖传铜尺一比,分明是他换了劣尺欺客!这算不算伪真之纹?”众人纷纷附和,有人提议将此事写入《民间实录》,交由读钥院核查。小满默默听着,嘴角微扬。他知道,当普通人开始在意“真假”本身,而非仅仅结果利弊时,真实的根脉便已扎下。

当晚,他在一间破庙歇脚。庙中供奉的是位无名神?,香火早已断绝,唯有墙角一堆灰烬,尚存余温。他正欲闭目养神,忽听门外??作响。一个瘦小身影蜷缩在檐下,约莫十一二岁,衣衫褴褛,怀里紧紧抱着一本残破册子。小满轻声问:“孩子,为何不进来?”那少年抬头,眼中满是警惕,嘴唇动了动,终未出声。

小满取出干粮递去,少年迟疑片刻,才伸手接过,狼吞虎咽。待他稍缓,小满又问:“你怀中是什么?”少年犹豫良久,终于将册子递出。封皮焦黑,勉强可辨四字:《税赋实录》。翻开内页,竟是手抄的历年田亩登记与赋税缴纳明细,字迹工整,旁注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异常征收、每一次官吏勒索。最后一页写着:“父死于催税之日,母投井前夜焚毁原档。此录乃我藏于灶底三年,逐夜默写复原。”

小满心头一震。这不只是账本,而是一个少年用记忆对抗遗忘的武器。他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咬唇,许久才道:“我没有名字。村里人都叫我‘哑子’,因为我从不说谎,所以没人信我说的话。”小满凝视着他,忽然想起八岁登基那年,自己也曾被人称为“稚童无知”,哪怕说的是亲眼所见,也被斥为“妄言”。

“你不是哑子,”小满缓缓道,“你是第一个听见自己声音的人。”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铜钥匙,轻轻挂上少年颈间,“从今日起,你是读钥弟子。”

次日清晨,小满带着少年来到城南学堂。此处原为县学,后被改为“共感试炼”考场,如今已转型为读钥院分院。院长是一位曾因直言遭贬的御史,见小满亲至,震惊之余连忙迎入。小满未坐主位,只请召集所有师生齐聚庭院。

阳光洒落青石地面,百余名学子肃立聆听。小满站在石阶之上,举起那本《税赋实录》。“你们以为,读钥之术,是破解古卷、窥探人心?不错,但它真正的力量,在于让那些被压低的声音,重新被听见。”他指向身旁少年,“他没有师承,不懂典籍,甚至不曾受过一日启蒙。但他记得父亲倒下的姿势,记得母亲最后一句话,记得每一笔不该缴的银两。这些记忆,比任何史书都更接近真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们常说‘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可我要告诉你们??历史也该由失败者补全。那些沉默的死者,那些被抹去的名字,他们的真相不在宫闱秘档里,而在某个孩子灶底藏了三年的手抄本中,在某位老妇每夜梦到亡儿的泪水里,在无数人想说却不敢说的一句话里。”

台下鸦雀无声。一名女学生忽然举手:“可……如果我们说了,却被当作疯子呢?”

小满微笑:“那就让更多人变成‘疯子’。当说真话的人足够多,世界自会重新定义什么是‘正常’。”

午后,他命人将《税赋实录》影印百份,分送各地读钥院,并附亲笔批注:“此录虽出自一人之手,然其所述,皆可查证。凡有类似遭遇者,请持凭证前来对照归档。我们要建的,不是一个权威的‘真相库’,而是一张由千万普通人编织的‘真实网’。”

七日后,第一批回应陆续抵达。有浙东渔民送来渔获登记簿,证明官府虚报产量以增税;有川中驿卒写下十年行程日志,揭露驿站贪腐链条;甚至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宫女,颤巍巍呈上先帝晚年用药记录,指出某些“病逝”实为慢性毒杀。这些材料不再经由官府转呈,而是直接投入各地心火坛中的铜鼎。火焰跳跃之际,常有异象浮现:一位知府梦见自己下令杖毙农妇的画面重现眼前,惊醒后主动请辞;一座书院的山长在梦中被学生质问:“你明知试题泄露,为何装聋作哑?”次日即公开忏悔。

然而,暗流亦在涌动。

某夜,小满独坐灯下整理新收心笺,忽觉空气微滞。窗外月色明明如昼,屋内烛火却无风自晃。他不动声色,指尖悄然抚过无刃之剑。刹那间,一道黑影自梁上扑下,手中短匕直取咽喉。小满侧身避让,剑鞘横击,对方翻身后跃,落地无声。

“身手不错。”那人冷笑,面覆黑巾,唯余一双眼睛幽深如井,“可惜你护不住所有人。”

小满静静望着他:“你是伪钥余孽。”

“伪钥?”那人嗤笑,“我们只是懂得人心罢了。恐惧比饥饿更易操控,怀疑比刀剑更能杀人。你以为拆了钟、烧了卷就赢了?可只要还有人害怕后果,只要还有人宁愿糊涂活着,我们的种子就在。”

小满摇头:“你说得对,谎言不会消失。但你也错了??因为现在,已有太多人愿意承担说真话的代价。”

话音未落,他猛然掷出陶笛。笛子撞向墙壁,碎裂瞬间,竟发出一声清越钟鸣。那是止妄钟最后残音,被小满封存于笛腔之内。钟声扩散,黑衣人浑身一僵,面具下传出痛苦闷哼。他低头看向自己手掌,只见皮肤之下,竟浮现出细密红线,如同蛛网般蔓延。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小满缓步上前,“只是让你听见自己内心的杂音。你看不见它,但它一直在说谎??对你自己。”

那人踉跄后退,最终撞开窗棂,跃入夜色。小满未追。他知道,这类人不会再回来了。不是逃走,而是崩溃??当一个人长久活在谎言中,一旦被迫直视内心,往往无法承受那种撕裂。

三日后,京城再传消息:皇帝亲自主持修订《大周律》,新增“隐真实罪”与“倡伪言罪”。前者针对刻意隐瞒重大事实致民受害之官员,后者惩治制造传播系统性谎言者。刑罚不设死刑,而是“心镜囚禁”??犯人将被关入谎狱镜阵,每日面对自身最深愧疚,直至坦白公示为止。

此举引发士林激烈争论。有老臣痛陈:“此举近乎酷刑!君子慎独,岂能强令自剖?”但更多百姓拍手称快。尤其边疆军户联名上书,请求将昔日虚报战功、冒领抚恤的将领送入镜阵。一个月后,三名将军跪伏殿前,哭诉自己如何伪造捷报、欺君罔上。皇帝未加责罚,只命其赴前线劳役三年,并将供词刻碑立于阵亡将士墓园。

与此同时,北方传来喜讯:黑井镇的孩子们组成了第一支“童言队”,专事收集村落口述史。他们走访邻村,记录老人讲述的饥荒往事、冤案细节、乃至某年某月谁家少了一头羊。这些故事被编成歌谣,在集市传唱。渐渐地,连曾经封锁言论的县令也开始悄悄派人抄录,生怕将来问责时无从抵赖。

春尽夏来,红莲海迎来百年未见的盛景。水晶花开遍湖岸,花瓣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拓跋烬仍居于此,每日除草、浇水、记录花期。某日清晨,他发现一株新苗竟开出双色花??一半雪白,一半殷红。他怔立良久,忽然跪地痛哭。当晚,他写下平生最长一篇忏悔文,不止提及自己参与构陷忠良之事,更揭露当年先帝驾崩之夜,宫中确有外臣潜入,而自己正是引路人之一。

文章刊发当日,朝野震动。有人怒骂他“临死反咬”,也有人开始重新调查那段尘封岁月。柳织派人送来一句话:“你说的若有一句属实,阿萝就不会白白死了。”拓跋烬回信只有一行字:“我愿赴心火坛前,亲手焚烧此身过往。”

而小满,此时已踏上西域之路。

黄沙万里,驼铃悠悠。他此行目的,是寻找传说中的“失语谷”??据闻那里埋葬着上古读钥人的遗骸,其骨化为石,能感应千里之外的心声波动。若真存在,或可助读钥弟子提升“共感”能力,使他们不仅能识破谎言,更能提前感知集体性的欺骗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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