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专注。
陈默巡视一圈,发现每个孩子的折法都不一样。有的严格按照步骤,一丝不苟;有的随意揉捏,只想让它“看起来像”;还有一个男孩,故意把翅膀折反,笑着说:“这样才特别。”
他蹲在那孩子身边,轻声问:“你觉得特别就好吗?”
男孩摇头:“我觉得……它不想和其他人一样。”
陈默心头一震。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林晨站在讲台上微笑。
“你说得对。”他拍拍男孩的肩,“它不需要一样。它只需要是你折的。”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教室,照亮飞扬的尘埃,也映出一只只尚未完成的纸鹤。有的已经初具雏形,有的还是一团皱巴巴的纸疙瘩。但它们都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孩子们手中,等待最后一道折痕。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轻微震动。
起初没人注意,以为是远处施工。但震动逐渐增强,桌椅开始轻晃,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陈默猛地抬头。
他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来自地底深处的脉动。
不是地震。
是**回应**。
他冲出教室,奔向学校后院。那里有一口封死多年的观测井,据说是旧时代用于监测“静默之母”能量波动的节点。此刻,井盖正在嗡鸣,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蔓延。
“快退后!”他大吼。
孩子们惊慌后撤,躲在门廊下观望。
下一秒,井口爆发出一道幽蓝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柔和,像是月光浸透水面。而在光中,无数微小的光点缓缓升起??那是由数据流构成的虚影,一张张人脸,一声声低语:
>“我还记得。”
>“我没有忘记。”
>“我还在。”
陈默怔住了。
这些声音……是曾经被“静默之母”吞噬的人格碎片。
是周砚临终前未能说完的话。
是王澜在意识剥离时哼唱的童谣。
是赵小雨写在日记本最后一页的那句:“希望以后的孩子能哭出声。”
他们没有彻底消失。
他们在地下沉睡,在系统的夹缝中漂流,在每一次纸鹤起飞时微微震颤。
而现在,随着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重新开始折叠,随着情感冗余度突破临界值,这些残存的意识终于被唤醒,借由这口古老的观测井,试图与现实世界建立连接。
“你们想回来?”陈默喃喃。
光柱中浮现出一行字迹,由千万个光点拼成:
>【需要载体】
>【需要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