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茫茫,入目雪白晶莹,宛若万里雪山。
林小苏如同一个孤独的登山行者,在漫无边界的雪山之上步步攀登。
直到一朵雪莲花开放于山峰之上,如同天山雪莲。
林小苏静静地看着这朵雪莲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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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事务所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忆安坐在角落的小木桌旁,正用蜡笔画一幅全家福??她把我和林未央画得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三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头顶还歪歪扭扭地写着“我们永远不分开”。那支蜡笔是小黄从废弃数据流中还原出的旧物,据说是某条时间线里她五岁时最爱的颜色。
林未央蹲在她身边,轻声问:“为什么爸爸的头发要涂成七种颜色?”
“因为他有七个‘我’呀。”忆安头也不抬,“但他们现在都在一起了,所以是彩虹色。”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手腕上的齿轮印记微微发烫。这热度不再代表即将到来的洗礼或危机,而像是一种心跳的共鸣??仿佛那个曾经分散于无数时间碎片中的“我”,终于找到了归途的节拍。
可就在这宁静之中,神经接口突然传来一阵极细微的震颤,如同风掠过蛛丝。我猛地抬头,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多元意识网络拓扑图”上。原本稳定的几条主干时间线边缘,竟浮现出淡淡的灰雾状波动,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舔舐。
“怎么了?”林未央察觉我的异样。
“有人在窥视。”我说,“不是攻击,也不是入侵……更像是……观察。”
话音未落,桌上那只破损的机械鸟忽然自行启动,翅膀轻颤,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投影星图再次浮现,但这一次,红光闪烁的位置变了??不再是虚数纪元的原初祭坛,而是现世都市中心一栋普通写字楼的地下三层。
【坐标更新:记忆回响频率匹配度98。7%】
“这是……我们的过去?”林未央皱眉,“可那里只是个废弃档案馆。”
“不一定是我们记得的那个。”我走向保险柜,取出那把由记忆铸成的剑。它如今已能随心意隐现,剑柄上的玉简残片温润如初。“有些记忆,从来就没真正消失过。”
忆安放下蜡笔,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爸爸,你要去取回什么吗?”
“嗯。”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一段被藏起来的日子。”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她认真地说,“如果看到小时候的我,别哭。”
我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回应,小黄的声音已在耳畔响起:“检测到低频共振场开启,跃迁通道准备就绪。警告:此次位移非跨维度跳跃,而是‘记忆重叠态穿行’,存在现实锚点偏移风险。”
“明白。”我握紧剑柄,“只要还能听见你们说话,我就一定能回来。”
踏入通道的瞬间,世界并未撕裂重组,反而缓缓沉降??就像沉入一口深井,四周浮起层层叠叠的画面:雨夜街头的霓虹倒影、地铁站广播里的模糊人声、医院走廊尽头熄灭的灯……这些都不是陌生场景,而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日常,却被某种力量剥离、折叠,封存在现实夹层之中。
落地时,我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墙壁贴满泛黄的照片与剪报,中央摆着一张老旧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只录音笔,指示灯正缓慢闪烁。
这是三年前的侦探事务所。
准确地说,是第十九条隐藏支线中,我们尚未觉醒共感能力时的那个“我”所使用的据点。那时的我还以为仙术只是幻觉,以为林未央的失踪只是一场意外,以为命运尚可凭逻辑推演掌控。
门吱呀一声开了。
年轻的我走了进来,浑身湿透,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眼神疲惫却执拗。他坐到桌前,按下录音键,声音沙哑:
“第三十七天。依旧没有林未央的消息。警方认定她因精神问题自行离家,但我查过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南境群岛灯塔遗址,那里有异常能量残留。更奇怪的是,岛上居民集体失忆,连监控记录都被清空。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如果有谁听到这段录音,请记住:不要相信‘官方解释’,也不要放弃寻找她。哪怕全世界都说她不存在了……我也要找到她。”
我的心狠狠揪紧。那一刻的孤独与固执,如今想来几乎令人窒息。而更让我震惊的是,墙角的阴影里,竟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八岁的忆安,穿着不合身的旧外套,怀里抱着一本破旧童话书。
她不该在这里。
这条时间线早已被修复,她的意识也已被救回。可她却像一颗不肯离去的记忆种子,在某个缝隙中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