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干净手中的鲜血,叶星辰脚步连一点停顿都没有,直接掠过了三长老的无头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三长老的无头尸体无力的栽落虚空!
春风拂过南岭书院的桃林,花瓣如雨洒落讲台。那白衣少女的声音清越如铃,却字字千钧:“他以凡躯逆天命,用一己之身,扛起三百年沉冤。他的名字叫叶星辰??而今天,我要讲的,不只是他的功绩,更是他选择走的路。”
台下学子屏息凝神,有人握紧了笔,有人眼中泛光。一名少年忍不住举手:“老师,既然他已经打破宿命,为何后来再无人见过他?他是死了吗?”
少女微微一笑,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知道,他还活着??至少,在我梦里,他从未离开。”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惊雷骤然炸响,震得屋檐瓦片簌簌作响。可天空晴朗无云,阳光正好。
满堂哗然。
少女却不惊不怪,只是轻轻合上手中典籍,低声道:“每逢雷动,便是他在回应。因为真正的雷霆,从不因天色而沉默。”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荒原深处。
黄沙漫卷,残阳如血。一座破败的驿站孤零零矗立在风沙之中,墙垣倒塌,梁柱腐朽,唯有门楣上一块木匾尚存,上书三个斑驳大字:**归途亭**。
亭内,一道身影倚柱而坐。
那人披着灰袍,左肩已被灰烬侵蚀近半,手臂枯瘦如柴,肌肤龟裂,仿佛随时会化为尘土随风而去。但他脊背挺直,眉宇间不见颓唐,唯有一股不屈的平静。
正是叶星辰。
他怀中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熟睡的婴儿叶昭。孩子额头上的紫金印记时隐时现,头顶那枚血色玉佩依旧缓缓旋转,如同潜伏的心跳。
“又做梦了?”一个苍老声音忽然响起。
叶长歌的身影自虚空中浮现,面容憔悴,气息微弱。他本是一缕残魂寄于玉佩之中,如今因拟形蛊与雷祖残念结合,反被牵连,几近消散。
“梦见白璃。”叶星辰轻声说,“她站在桃树下,对我说:‘你该回家了。’”
“家?”叶长歌冷笑,“你还记得什么是家?青阳镇早成废墟,母亲葬身火海,父亲……呵,那个自称雷祖的男人,也不过是个怕死的老鬼罢了。”
“可我记得桃树。”叶星辰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记得她煮的粥,记得她说的话,记得她笑的样子。这些就够了。”
风沙渐歇,远处传来驼铃声。
一辆由四头铁鳞兽拉动的青铜车缓缓驶来,车身刻满雷纹阵法,车厢封闭严密,隐隐有低语传出。
车停在亭前,帘幕掀开,露出陈青山疲惫的脸。
“老大。”他撑着机械臂艰难下车,声音哽咽,“我们……把他们都带来了。”
叶星辰缓缓起身,目光扫过车厢。
里面躺着七具棺椁,皆由寒铁铸成,表面铭刻着古老的封印符文。每一具棺材上,都放着一件遗物:一把断剑、一枚铜戒、一卷残经、一只绣鞋……
这些都是曾为守护雷霆之道而死的人。有的死于三百年前的封印之战,有的死于近年苍魔教的追杀。他们的尸身早已腐朽,仅凭残魂与执念维持不灭。
“你说过要带他们回青阳。”陈青山低声说,“让他们安息。”
叶星辰点头,伸手抚过第一具棺椁,指尖微颤:“师兄,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再逃了。”
当晚,月明星稀。
归途亭外燃起七堆篝火,火焰呈淡紫色,那是以雷源为引点燃的“魂归火”。七具棺椁依次摆放,叶星辰盘膝居中,双手结印,第八印在他背后缓缓旋转,洒下银白雷辉。
“诸位前辈,弟子叶星辰,今日以守印之心为引,开启轮回之路。”他闭目低语,“此非复活,亦非夺天机,而是还你们一个交代??一个本该在三百年前就给的告别。”